左光斗语气一顿,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王琦:“三年时间太长,三个月后,老夫要见到你的承诺和在辽东的建树!如果不然,王化贞入狱论罪,伱王琦从此安受朝廷指挥,不能肆意妄为,你敢是不敢?”
叶向高闻言耸然一惊,对着朱由校道:“陛下,战事岂能儿戏?请恕臣无礼,不能接受此提议!”
开什么玩笑?
三个月?
你直接说让王琦给你低头认错算了!
这话传出去,还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相信任何人听了这种话,都要笑一笑说东林左光斗利令智昏,满嘴胡话了。
“叶大人,你急什么?王总兵还没有说话呢!”韩爌起身,出言制止了叶向高。
“王总兵,不会是没有信心吧?”杨涟同样冷笑道:“三个月,又不是让你剿灭建奴,只要有所建树,将损失的部分失地收回部分即可!”
左光斗没有理会叶向高的反对声音,依旧是看着王琦:“王大人,如何?”
“嘶,朕觉得”御座上的朱由校有些紧张的敲击着椅子扶手,想要替王琦缓解一二:“三个月时间太短,兵力粮饷都不一定能筹措整齐,且战事不是沙盘筹划,局势瞬息万变,朕以为”
“陛下!”左光斗近乎于粗暴的打断了朱由校的话:“正是因为战争不是沙盘谋筹,我们才不能如此步步为营,如此步步谋划,如果真的等上三年,谁知道到时候局势会发生什么变化?”
左光斗此刻也豁出去了,冷言道:“允许他王琦在堂中颂上一首《六国论》,不允许我等来一首辛幼安的《满江红·汉水东流》吗?”
朱由校犹然记得,辛弃疾的《汉水东流》中有一句:马革裹尸当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说。
换句人话即是:你为少年英雄,自应马革裹尸!
倒是一身鎏金蟒纹服的王琦面带微笑,脸上丝毫没有被逼迫的紧张,腰身依旧是挺得笔直,朗声道:“陛下,三个月时间已经足够臣来证明一些事情了。”
回答完朱由校的话,王琦才重新看向左光斗:“就以三个月为期,到时候我会给在座诸位一个答案,来告诉你们什么才是少年英雄,谁去马革裹尸!”
“好!!!”朱由校从御座上长身而起,一脸的激动和崇敬:“就凭借爱卿这句话,不论结果如何,一个定远侯,朕今日就允了!”
“来人!”朱由校一挥手,将站在一旁早就目瞪口呆的魏忠贤招了过来:“传话翰林院拟旨,册封王琦为定远侯,食邑三千石!金口玉言,此话朕绝不收回!”
左光斗低垂着眼帘,站在那里,好似没有听见册封旨意一般。
这个时候,册封王琦为定远侯,在座的诸臣也都没有什么心情去反对了。
毕竟,三个月后见分晓!
王琦也没有必要去做出一个三辞三让的样子了。
因为,做事拿钱,天经地义!
“臣,谢陛下隆恩!”王琦跪地一拜,受了旨意。
“好!那就如此说定了,三个月时间,辽东需见建树,诸位皆可作证!”朱由校一挥手,今日御前廷议,算是收获颇丰。
时间算算,也该退朝了,不然自己的木匠活都要耽搁了。
“陛下,”正在这个时候,无人注意的的角落,一个声音传来:“臣愿自请出辽东,为定远侯鞍前马后,出谋划策!”
袁崇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头,抬起脸,已经是一片青紫。
这个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