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伦方城,见到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守卒们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城门紧闭,由两支骑士团驻守,以防止某人的攻城战略,弓箭手已经拉满了弓弦,遥遥指向远处蹿动的人影。
城墙上的火光映亮了冲城者们褴褛的衣衫,虚浮无力的脚步表明了这些人的生命之火已经临近熄灭。刚刚还一副高度警惕的守城士卒在见到冲城者不过是前些天放出去的士卒后,他们脸上都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但两位叛王除外,亚洛王不可思议地趴伏在城墙上,他刚刚接到了手下士卒的汇报,匆忙从寝宫中赶出,不曾想这些所谓的冲城却是前不久赶出城外的难民。他转头看向比兹王:“你不是说卡美洛方肯定会收留他们吗?”
暂且被凯强行压下的消息并没能传入托伦方城两位叛王的耳中,此时的比兹王也是面色难看,他看着拍打着城门的难民们干巴巴地骂道:“没想到米奈歇尔那家伙目光如此短潜,为了击败我们不惜赔上卡美洛的未来。”
失去了民心的卡美洛也便不存在什么正统性,这样一来卡美洛与其他割据的领王并没有任何区别。
“既然如此,放箭吧。”亚洛王目光中闪烁着凶厉,一直被敌人围困在城里无法出去的苦闷也是时候趁着这个机会释放一下。
“在这些家伙身上浪费数百支箭矢得不尝失。”
“那该怎么办?”
“打开城门,把人放进来,用剑砍的效率更快。”比兹王说这句话时表情阴翳,他倒不担心这群已经减员大半且饿到脱力的难民能掀出什么暴乱,他若有所指地说道:“而且,城里的粮食也快耗尽了。”
亚洛王脸色一变,有些不适的与比兹王拉开了些许距离。
于是在两位领王的商讨下,被卡美洛久攻了四天还未拿下的托伦方城门缓缓打开,难民们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疯狂地涌入城中,但城中两侧早已等待与此的骑士们并没有着急拔剑,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只有在城门关闭时才可以动手。
但即便如此,仍有不少人将贪婪的目光投放在难民中的女人身上。
高台上的了望手也暂时将目光投向了下方的难民,思考着待会该如何说服同伴让他也分一杯羹。
而也在此时,大地猛地晃动起来,了望手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只见城门外,在四散难民的遮掩下隐隐有一条模糊的细线。
他不禁心生疑惑,等到他再次仔细观察时,那一条细线已经变得清晰可见——那是一支骑兵。
“敌袭!敌袭!拉上城门!”
他不知道为什么卡美洛方突然就有了骑兵,但被吓出一身冷汗的了望手反应十分迅速,他大喝着通知着下方看守城门的士卒,但想通过那些翻涌拥挤的难民们关上城门何其困难,守城的士卒一怒之下抽出佩剑砍倒了距离他们最近的士卒。
空气中顿时弥漫出浓郁的血腥气,但鲜血的味道只是再一次刺激了这群难民的神经,混乱不但没有平复反而愈演愈烈了起来。
“放箭!放箭啊。”
情急之下,不知道是谁大喝了一声,城墙上的弓箭手来不及思考,早已拉满的弓弦松开,满天箭雨无序地激射向远处的敌人。
但已经成了托伦方每一名守卒梦魇的雷鸣再一次响起,但这一次并没有雷蛇封锁的壮丽视觉冲击出现,只见远处一道血色的流拖拽着炫目的流光向前逼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托伦方城还没关上城门,但米奈歇尔知道此时他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全力引爆魔力,高温与爆炸带来的灼伤无法影响到他,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嘈杂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世界逐渐慢了下来。
城门在一点一点地靠近,米奈歇尔的脚尖再一次落地,调转方向抽出大剑,他二次引爆了身上的魔力。
人也好,城门也罢,如一道闪电般米奈歇尔穿过了所有挡在他身前的障碍物,人体组织与城砖错杂地交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