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存在着一条瑰丽的长河,蜿蜒曲折流向不知可知之地。烟尘似的河水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河上蒙着亘古未消的浓雾。两岸尽是树一样粗壮高大的小草;不停向外释放彩虹色绚丽花粉的妖冶花朵;扭曲蠕动的细蛇一点一点吞噬着体型百倍于己的大象;猪崽大小,拥有金属似外壳的甲虫
岸边,身穿白色实验服的苍老身影不停的徘徊,时不时眉头皱起,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焦急。
良久,老人停下脚步,驻足远眺。
浓雾在远处开始翻滚,老者眯眯眼,试图看穿浓雾背后存在着的东西。大雾翻滚的愈发剧烈,从轮廓可以看出是个体型很庞大的东西。
下一刻,一个身披蓑衣的巨大身影破雾而出,脚下是一叶与他身形差不多大小的扁舟。
那巨大身影不紧不慢的划着小舟,驶到老人身前停下。
四个成人大小的蓑衣缓缓从中间分开,蓑衣下竟然看不到任何人类的身体组织,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这场面换做其他人,早就吓得肝胆俱裂,但老者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只是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指,神色里都是急促。
似乎是回应老人的紧张,蓑衣下的漆黑之中,伸出了一只苍白的、长着尖锐指甲的,鬼气森森的手,那巨大的手心里,赫然存在着一个白胖的婴儿。
在看到那婴儿的一刹那,老者如释重负,佝偻的身体都挺拔了些。他小心翼翼的从大手中接过婴儿,抱在怀中一动都不敢动,像是抱着什么脆弱的绝世珍宝。
“是个死胎吗?”老者轻声自语。“死胎也好。”
老人低头看着怀中的死胎,说着意义不明的话,不再抬头看那身影一眼。
那巨大身影把死胎交给老者之后,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继续摇着他的小舟,消失在了浓厚的大雾之中。
“呼~~又是这个梦吗。”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面容清秀、肤色病白的少年从床上坐起,大力揉捏着眉头,试图将昨晚那过于真实的梦境赶出脑海。
自记事起,每隔几天基本上都会梦到一条梦幻般的大河,他在河中漂着,沉没后又浮起,一只苍白的大手把他从河里捞出。在梦中,那只手很温暖,很温柔,让他的心里一片安宁。
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他刚五岁,跑去问了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的古怪老头。
老头停止摆弄手中冒火花的古怪仪器,略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你还能有当时的记忆。”老者眨眨眼,转头继续摆弄手中的家伙什,一边说
“那是忘川河,这个世界仅有的两条河流之一,我就是在那捡到你的。话说你个小兔崽子到这几年了?连一些常识性的知识都不知道吗?早说让你多读书,你非得说你要去喂猪。不是我说你,你平时就知道玩,你把那闲工夫用在正道上不好吗?你说你这样将来”
上了年纪的老人就爱唠叨,更别说面前这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不死,所以小孩在他喋喋不休之前马上明智的打断。
“那你有见到其他什么东西吗?”他问了自己真正想知道的事情
老人忙碌的手顿了顿,“没有,当时就你一个裸男。”
少年不傻,相反他很聪明,即使那时候年龄还小,他也能感觉到老人应该是隐瞒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