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回到长安已经半个月了,此时是腊月二十日,距离新年还有十天,而就在五天前,独孤老太太终于顺利下葬,了结了所有人的一桩心事。
独孤新月也疲惫交加,仿佛大病一场,在家里足足躺了三天,才慢慢恢复过来。
这天上午,在起居房内,独孤新月和几个姐妹商议新年的安排,独孤太微也在一起,她白天基本上都在齐王宫和几个姐姐厮混,晚上才回去陪母亲。
她的婚事被订在正月初十,虽然不可能像娶正妻那样大办婚宴,广请宾客,但独孤明夫妇也要将女儿风风光光送出门,齐王宫也要张灯结彩,李邺还要在勤政务本楼设宴,宴请齐王府的百官同僚,举行婚礼,最基本的三件套要有,结发、合卺和撒帐,青庐也要有,算是一个比较简朴的婚礼。
“我懒得多想了!”
独孤新月倚靠在软榻上懒洋洋笑道:“我觉得还是和去年的一样,除夕上午发放年赏,下午全家一起沐浴,好好泡一個澡,把一年的污秽洗去,傍晚吃年夜饭,晚上祭祀。”
独孤新月又对小妹道:“太微和我们一起吗?”
独孤太微连连点头,“除夕我父母要去大伯那里过,晚上他们要一起祭祀,我就不想去了。”
独孤新月点点头,又问杨玉环道:“三姐除夕要过来吗?”
“我没问她,应该过来吧!她一个人,怎么过除夕?”
“过来大家热闹一点。”
三人闲聊,清羽又向独孤太微请教绘画的技巧。
趁着这个空,独孤新月给杨玉环使个眼色,两人走到外面走廊上。
独孤新月低声道:“明天上午太微母亲和我继母要来看太微的住处,可能会和我们一起吃午饭。”
杨玉环明白独孤新月的意思,信成公主认识自己,她问道:“夫君什么意思?”
“夫君说,时机还不成熟,最好不要让她们知晓。”
杨玉环点点头,“那明天我带秋河去三姐那里避一避!”
独孤新月歉然道:“真是抱歉,家人一来,就委屈你了。”
“这没什么,大姐不要往心里去。”
独孤新月想了想道:“明天我就让人把瀛洲里望仙阁收拾好,万一她们再来,二妹就可以留在望仙阁内。”
杨玉环勉强笑道:“大姐不要担心了,她们和我都不熟,我稍微化一下妆,肯定不认识了,何况也只是打个招呼。”
“也行!我和夫君商量一下。”
此时,在参谋房内,李邺正和李泌等高官站在沙盘前,商议夺取云州的问题,云州就是大同,一旦拿下云州,就直接和幽州接壤,可以对朱泚施加强大的压力。
李泌微微笑道:“说辞很重要,很多时候,同样的事情,换一个说辞,感觉和性质都会完全不同,殿下也不要说租借,就说借道,就和咱们从前借用河东通道去河北赈灾一样。”
刘晏竖起大拇指赞道:“借道这个借口很好,既给了朝廷面子,又不着痕迹。也算是给足了朝廷面子,在朝廷内部动荡之际,他们也不会和殿下计较,尤其是文官,卑职相信他们也一样担心朱泚的报复。”
旁边陈焕道:“殿下打算什么时候派兵,准备派多少军队,后勤粮草物资要开始准备起来了。”
李邺沉吟一下道:“初步考虑派三万军队,开春后就要行动,主要是拿下飞狐陉,所以不光是云州,蔚州也要同时拿下,现在我们在灵州那边有多少粮食?”
“灵州的粮食大概有十万石左右,粮食差不多,只是物资缺乏,关键是殿下要确定一个后勤点,就好安排了。”
李邺用木杆指向河套中的后套地区,“就是这里,榆林县,从这里到云州,骑兵走三天左右,沿着紫河穿过山脉进入云州,从我在朝廷掌握的情况,目前云州有田神功麾下的五千军队驻扎,蔚州有两千军队,这些都问题不大,容易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