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唐军将领围观孙孝哲的战马,都忍不住啧啧称赞,这是一匹枣红马,通身如火炭,无一根杂毛,体型雄伟高大,四蹄修长有力,腿部筋骨极为健壮,堪称战马中的极品。
这匹战马可以和李邺的大宛马相媲美了,由于敌军主将是李邺射落下马,那这匹战马自然就是李邺的战利品。
李邺拍了拍战马微笑道:“这次北征结束后,累计战功最高者,这匹战马就奖赏给他!”
裴琇和南霁云的眼睛同时一亮,裴琇夺取武关,记大功一次,协助南霁云围剿安守礼的军队,记小功一次。
南霁云智剿安守礼大军,夺取安守礼首级,不伤一兵一卒,记大功一次,活捉严瀚海,记小功一次,两人并列第一。
夺取蓝田关,是大将关沛的功劳,记中功一次,他排在第三,但基本上轮不到他,众人心知肚明,这匹马不是裴琇拿到,就是南霁云获得,只有他们二人。
李邺又举起孙孝哲的镔铁长枪笑道:“这杆长枪重达七十二斤,用品质极高的镔铁一体浇铸而成,原是唐朝名将罗士信的兵器,孙孝哲破长安后,从内库中抢到,也算是一件难得的宝贝,功劳第二者,可得此枪。”
众人跃跃欲试,纷纷问道:“殿下,什么时候出兵?”
李邺淡淡笑道:“好好睡一觉,今晚四更时分出兵!”
李邺又将鹰扬郎将关沛找来,嘱咐他道:“敌军仓营在东北角,火鹞子飞不到那里,有营栅和主营的分隔,速度快或许能保住,你率一千骑兵疾速出击,务必给我保住敌军仓营。”
“请殿下放心,卑职一定能保住仓营!”
燕军大帐内,阿史那承庆神情沮丧地在大帐内来回踱步。
一直有传闻说,孙孝哲是安禄山的私生子,阿史那承庆跟随安禄山最久,开元年间他就跟随了,他知道真相,传闻是真的,孙孝哲就是安禄山当年的私生子。
天子把孙孝哲托付给自己,可还没有开战,孙孝哲就身受重伤,这让自己怎么向天子交代?
虽然说战争总会有伤亡,但真的轮到自己的儿子,谁也承受不了。
阿史那承庆长长叹口气,没有办法,只能对天子实话实说,李邺的箭术太强大,让他心生寒意,身披重甲,居然被射穿了,虽然燕军众将个个都是神箭手,但无人能射穿重甲,力量如此强大,恐怕天下仅此一人。
这时,副将高秀岩进帐请示道:“将士们即将休息,太尉还有什么吩咐!”
阿史那承庆走到沙盘前凝视片刻,他看出了李邺转移大营的意图,和自己相距只有八里,骑兵一刻钟就能杀到,就算被自己的探子发现他们出兵,等探子报信过来,自己再集结军队,根本来不及,唐军已经杀进大营了。
李邺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说明他肯定要夜袭自己大营,具体哪一天不清楚,但应该就是这几天。
想到这,阿史那承庆对高秀岩道:“夜里必须要留五千骑兵当值,另外,命令所有士兵不准脱甲,必须给我披挂整齐睡觉,兵器不得离开身边,骑兵战马不得离帐,就这么多!”
高秀岩心中凛然,连忙躬身道:“卑职遵令!”
阿史那承庆负手走到帐门前,望着黑沉沉的夜晚,自言自语道:“鲁王殿下,不如咱们比一比,究竟谁料敌在先?”
唐军大营周围部署了近百名燕军探子,当然,他们都在两里外,没有进入唐军的巡哨区,但皎洁的月光下,探子们一样能盯住唐军大营的一举一动,
而在大营东南方向六里外,鹰首岩附近却变得十分安静,周围的燕军巡哨都转移到唐军大营附近,鹰首岩没有了巡哨的价值,这里距离燕军大营还有两里,再强大的远程兵器也投掷不到两里的距离。
三更已过,两百名黑影出现在鹰首岩上,他们铺设了几条软梯,士兵们从最上方慢慢爬下,每个人身后背着一只大型草扎火鹞子,几乎和人一样高。
紧接着一架架弹射器被绳索从上方吊下来,一共吊下来十五架,鹰首岩顶上最大限度也只能放置这么多。
工匠们紧张将弹射器固定在岩石上,只能稍微固定一下,还是需要几名士兵用力压住。
弹射器就是一架大型弹弓,两边有立柱,用牛筋绞成弹射绳,火鹞子底部有钩子,火鹞子是用木头制成骨架,用稻草扎成身体,两侧有拉杆,两名士兵握住拉杆奋力向后拉拽,便可以将火鹞子弹射而出。
“校尉,时辰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