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把一只锦盒放在桌上,笑道:“天子送给我二十几套各色官窑瓷器,这一套邢窑白瓷茶具就送给大将军了。”
“这怎么好意思,李老弟成婚,我都没有去庆贺,还要反而受老弟的礼物。”
“收下吧!我的一点心意。”
“好!我收下。”
封常清欣然收下,他又取来一把刀放在桌上递给李邺,“这是朅师国国王的佩刀,是我的战利品,用乌兹钢打造,非常锋利,送给老弟了。”
“多谢大将军!”
封常清的心意,李邺也领了。
李邺又道:“安西出事了,大将军知道吗?”
封常清点点头,“且末城之事我也听说了,只能说在意料之中,我一点都不奇怪。”
李邺连忙道:“大将军给我说一说,天子已经交给我任务了,要求我收复且末城,把吐蕃军赶出安西,我三天后就要出发。”
封常清缓缓道:“我虽然出任安西节度使,但实际上被副节度使毕思琛架空了,此人是碎叶突骑人,能说会道,又出手阔绰,将监军边令城哄得团团转,边令城屡屡表奏其功劳,天子便封他为怀化大将军、安西节度副使,边令城又任命他为四镇兵马使。
老弟想想看,我是节度使,他是四镇兵马使,实际军权在他手上,他若不听我的命令,我岂不是被他架空了?”
李邺点点头,“他和吐蕃入侵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
封常清叹息道:“我去年就要求他出兵摧毁萨毗泽的吐蕃补给部落,他迟迟不肯出兵,以各种理由推脱,直到今年五月,他终于率领三千军队前往萨毗泽,因为他想洗劫吐蕃部落的牛羊财富,结果中了计,吐蕃军把牛羊放得漫山遍野都是,他们分散去抢羊,结果吐蕃军杀来,安西军大败,死伤近半,于阗兵马使李阔阵亡。
毕思琛狼狈逃回来,向边令诚告状,说他们深陷包围,我却按兵不动,不肯救援,把责任推给我,边令诚听信他的谗言,向天子告状,说我平庸无能,屡战屡败,又说我出身卑贱,很快,天子就召我进京述职,结果你也知道了。”
李邺沉思片刻道:“也就是说,现在安西军掌握在毕思琛手中?”
封常清点点头,“所以你去安西任节度使,首先就要对付这个毕思琛,如果你对付不了他,你同样会被他架空。”
“安西诸将甘愿被他统领?”
“当然不服,可不服又能怎么样,他有边令诚支持,现在任代理节度使,有军法处置权,大家也只能忍气吞声。”
李邺心中一动,又道:“他是不是任由吐蕃军占领且末城,安西军就可以保持一种战时状态,他就能用行使军法来威慑诸将。”
封常清冷笑道:“老弟说得一点没错!”
“他同伙又是谁?”
“他的同伙有三人,行军司马康怀顺,掌管军中钱粮,判官陈奉忠,前碎叶兵马使,你应该认识他,还一个是新任于阗镇兵马使王滔,他们这伙人早在夫蒙灵察时代就结党了,之前一起对付高仙芝,后来又一起对付我。”
李邺缓缓点头,“今天高力士告诉我,边令诚被召回了,以后安西不会再有监军。”
封常清欣然道:“这是好消息,你不知道这些宦官在安西就像太上皇一样,我和高仙芝都只能在他的监视下极为憋屈地做事,如果边令诚还在安西,有他支持毕思琛,安西困局难解,现在他不在了,剩下的就看老弟怎么夺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