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的急促号角声使藏身在峡谷内的一万葛逻禄士兵纷纷从睡梦中惊醒,萨雷也被士兵推醒,听说有敌情,他当即令道:“一定是发现了唐军,传令大军立刻列队,从谷口冲出去!”
大酋长下达了命令,一万葛逻禄士兵纷纷起身列队,举起火把,将峡谷内照如白昼。
他们宿营的峡谷比较空旷,宽达数里,但周围都是悬崖峭壁,没有第二个出口,只能从前面的谷口冲出去。
不过葛逻禄军队如果丢弃战马,士兵们倒是可以翻山出去,但让游牧民族放弃战马,就等于斩断他们双腿,怎么可能?
队伍集结完毕,萨雷对一名千夫长令道:“热千达,率领你的部下在前面开路,不管遇到什么人,一律杀死,给我冲出山谷!”
“遵令!”
千夫长一挥手,大喊道:“我的部下都跟随我!”
他率领一千骑兵骤然发动,风驰电掣一般向山谷外疾奔而去
很快,距离他们约五里的唐军听到了战马疾奔的马蹄声,如闷雷一般轰隆隆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惊心动魄。
李邺立刻大喊:“弓弩手准备!”三千弓弩手分为三组,每组一千人,一起举起弩箭,准备实施三段射。
马蹄声如雷,石壁渐渐被火光映照成暗红色,敌军来了,就在前面两百步外,黑压压的骑兵出现了,李邺大喊:“放箭!”
一千弩军发射,一千支弩箭腾空而去,如雨点一般密集地射向疾奔而来的骑兵,黑暗中骑兵措不及防,一片惨叫,人仰马翻,无数骑兵和战马被射倒,火把落地熄灭了大片,后面的骑兵却没有停步,继续疾奔。
第二组千名士兵的弩箭紧接着射出,这一次葛逻禄骑兵有了准备,纷纷藏身在马肚下,虽然还是有不少战马被射倒,但士兵伤亡却少了大半。
“弩箭平射!”李邺大喊道。
第三组千名士兵改为了平射,在狭窄的山谷内,平射比抛射杀伤力大得多,抛射从上向下,只有一次射杀敌军的机会,如果箭矢射不中,就直接插在地上。
但平射就不一样,箭矢不止一次射杀敌军的机会,前面的骑兵即使躲过箭矢,但后面的骑兵就未必能躲过了,只要在有效杀伤射程内,一支箭有很多次机会。
密集的箭矢如暴风骤雨射出,这次效果显著,箭矢太密集了,山谷狭窄,骑兵根本无从躲闪,一片片的骑兵惨叫栽倒.
敌军骑兵不断向前冲击,但被三千弓弩手轮番疾射,仅仅三轮九千支弩箭射罢,千名骑兵便伤亡大半,后面的两百多名骑兵不敢恋战,调转马头向回奔逃。
七百多名葛逻禄骑兵被射倒在一百多步长的山谷内,很多士兵爬起,却被弩手补箭射杀,山谷内充满了血腥气息。
这时,萨雷率领九千骑兵赶到了,萨雷听说谷口被弓弩手封锁,顿时大怒,回头喝令道:“第五千人队步兵冲上,骑兵跟在后面!”
葛逻禄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没有盾牌,第五千人队就有盾牌,由步兵手执盾牌冲上去,就可以掩护后面骑兵冲锋。
这确实是对付唐军弓弩手的好办法。
“呜——”
葛逻禄军队的号角声再度吹响,这一次没有了火把,也没有了急促的马蹄声,黑暗中传来一阵阵整齐奔跑的脚步声。
裴琇低声对李邺道:“敌军好像改变战术了!”
李邺点点头,对方骑兵无法突围,就改为步兵了,极可能手执盾牌。
“重甲步兵准备!”
李邺大喊一声,陌刀阵划过一道亮线,顿时寒光闪闪,五百重甲步兵列队而立,俨如大山一般。
敌军终于出现了,果然是黑压压的盾牌步兵,足有千余人,向谷口冲了上来。
他们第一次和重甲步兵对阵,根本不了解这支军队的厉害,眼看到了谷口,奔在前面的数百人大喊一声,加快速度冲了上来,挥舞长矛,企图冲开一个缺口。
两军轰然相撞,锋利的陌刀瞬间斩断了敌军的长矛,劈开了盾牌,紧接着一片血腥杀戮,人头被劈成两半,身体被拦腰斩断,血光飞溅,血雾弥漫,后面的士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还在不断向前冲锋,不断被斩杀。
直到杀了两三百人,浓烈的腥臭和恐怖的杀戮终于让步兵们清醒过来,惊恐万分调头逃命,但他们根本逃不过去,后面山谷都被密集的骑兵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