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陵风云(下)(2 / 2)

武者长生道 鸿蒙求道者 25480 字 2023-10-06

交给太子,绝对会毫不留情,大诛特诛,大开杀戒。

在梅长苏的谋划下,庆国公侵地案直接交给了靖王调查,这是他晋升的第一步。

兰园藏尸案,不过是梅长苏的一步棋罢了,让誉王拉户部尚书楼之敬下马的一步棋。

楼之敬不仅有太子庇护,还是户部尚书,位高权重,要扳倒他也绝非易事,如果不经过长时间的筹谋,就连梅长苏这个江左盟的宗主,他这么厉害的人也是很难办到的。

如果操作得好,兰园藏尸案梅长苏不仅能够扳倒了楼之敬,帮助他的属下童路替他妹妹报了血海深仇,让枯井下的亡灵得以安息,更重要的是能够通过兰园藏尸案更进一步的取得了誉王的信任。

他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每一次都是谋定而后动,没有经过万全的准备是不会贸然行事的,如今正好借此,一举四得。

一来替少女们鸣冤报仇,二来让太子和鹬蚌相争,两败俱伤,三来取得誉王的信任,好为靖王谋划,第四嘛,则是靖王的崛起。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尸骨被发现了,官也报了,而楼之敬是太子的人,也算是支持太子的有力助手。

酝酿之下,梅长苏的推波助澜,誉王就会想法设法去掉政敌太子的得力助手之一,使得太子损兵折将。

如此,接下来梅长苏就什么事也了,只需要静静的看着誉王和太子两方势力相斗,并且誉王还会对他感激涕零。

用誉王的话而言,就是:“梅长苏随手买了个宅子,就给本王送了这么厚的一份大礼,誉王不感谢他,感谢谁呢?”

只是誉王他所不知的是,他也仅仅只是梅长苏的一颗棋子罢了,一个扳倒楼之敬的一颗棋子而已,一个用来和太子两败俱伤,好让靖王坐收渔翁之利的棋子罢了。

公主府中

誉王相较于梅长苏那个谋士,更愿意来自家小妹这里。

“王兄,恭喜恭喜,听说父皇将庆国公侵地案交给你调查了。

这意味着王兄有机会踏入朝堂的权利中心了。

但前提是将庆国公侵地一案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办得漂漂亮亮。

那些家伙也真是该杀,为了自己的利益,手上沾满无辜百姓的鲜血。”

“多谢小妹!”

靖王听着自家小妹的话,也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小妹,你觉得为兄该如何,从哪里入手?”

萧景欣:“呵呵,王兄,这还不简单,罪魁祸首,就是庆国公柏叶,你只要寻找有力的证据。

证据确凿之后,直接可以动手抓人,交给刑部。

就可以向父皇交差了。

不过王兄,你是不是也有意那个至尊之位?”

萧景琰闻言,也下不去心隐瞒自家小妹,毕竟不仅从小一起长大,他对这个妹妹,一直都呵护备至。

他相信自家小妹,不会出卖自己,要问整个皇宫之内,他最信任的人,无非就是两个,母妃以及小妹。

“这,小妹,为兄不瞒你,的确决定了,小妹你能帮助为兄吗?”

“王兄,我们兄妹不就是一体的吗。

放心吧,如果小妹力所能及之内,不会推卸的。

相对于不择手段的那两人,我更希望重情重义的王兄上去。”

萧景欣:“小妹也知道,你的底气,先生的确是旷世奇才。

有他的辅佐,王兄你成就大业的希望,很大。”

“多谢小妹,为兄知道,会善用他的。”

……

靖王的心思变化,告诉萧景欣后,转眼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半个月,时间不长,却足够发生太多的事。

太子萧景宣的支持者户部尚书楼之敬,因为参与了其中,直接被梅长苏以誉王谋士的身份,辅佐誉王将其扳倒,至此,兰园枯井案尘埃落定,楼之敬压入大牢之内。

与此同时,吏部尚书何敬中之子何文新与文远伯爵之子邱泽在妙音坊争风吃醋扭打起来。

梅长苏的谋划之下,誉王阵营的吏部尚书悄然入局。

既然你方损失一个大将,那我这里也只能拉一个陪你了,否则如何达到双方损失惨重,两败俱伤的局面?

何文新奋力推开邱泽,随手从旁边抡起一只大大的瓷花瓶,猛地向邱泽砸去。

而就在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激斗中的何文新和邱公子身上时,宫羽那绝美的身影出现在楼梯拐角处,宫羽穿着一身浅蓝衣裙,缓步迈过一地狼籍,脚步轻盈的走近了那个引发冲突的房间。

邱泽见何文新拿起花瓶砸来,正要有所动作,却没想到,电光火石间,已行至人群中的宫羽缩在衣袖中的右手虚捏,一个石子从她的手中掷出,速度之外,却是连一直阻在门口的何文新的那两个仆人都没有察觉。

邱泽只觉右腿突然一麻,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根本来不急躲闪或者抵挡,一晃之下,眼前黑影压顶而来,只觉得额头一阵巨痛,巨大的瓷瓶,在人头上生生砸碎,顿时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那声巨响也震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门中的众人睁大了眼睛,亲眼看着邱泽头顶冒出一股鲜血,然后整个身体晃了几下,颓然倒在了地上,头部四周不多时便已积成一片血泊,一时间何文新也是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片刻之后,众人反应过来,房间内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大家这才激灵一下,意识到出了大事。

老鸨惊恐叫道:“何公子,你打死人了,这可了不得。”

“打死人了。”

“快跑。”此时的何文新脑海中仅有一个念头,逃,必须离开这里,怎么想便怎么做,何文新快步跑到门口,在两个仆人的帮助下,挤成杂乱的人群,向杨柳心外跑去,远远敝开一直在叫喊着,让何文新站住的老鸨。

何文新失手打死文远伯爵之子邱泽,但这个关键时刻,夺嫡之战的最激烈阶段,愁的是对方没把柄,只要有把柄,就是致力一击,往死里整。

虽然在家奴们的护卫下,何文新成功逃回了家中,但躲过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不久京兆尹府衙就派人上门索拿,何敬中无法,只能从后门来到誉王府求救。

……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说清楚。”

“来人,把何大人扶起来。”誉王连忙上前,招呼着扶起了何敬中。

“臣自知教子无方,小儿也确实闯下一了大祸,但求殿下,感念微臣竭心尽力效忠多年,年过五十,只此一子,家母溺爱他如命,若有不测,只怕……只怕老娘亲她承受不住啊……殿下,殿下……”

何敬中跪坐于正厅中,悲凄的祈求道。

“你也太疏于管教了,京畿重地,天子脚下,行事怎可这般狂悖?

若是打死个平民倒也罢了,打杀的是文远伯之子。”

本来誉王有些怒气,不过看着下方一脸悲凄的何敬中,不由放缓了语气。

“他现在虽然没有在朝中出仕,但是祖辈的荫封还是摆在那里的。”

“可是殿下,您的身份……”何敬中不解道。

“本王的身份虽然比他贵重,但是也不能强行庇护啊!且不说会不会有那个不张眼的御史参本,文远伯他本人自己就有上奏的权利,这件事要闹到皇上那儿去,你跟本王谁能讨得了好?”

誉王见何敬中如此糊涂,拍着面前的桌案责问道。

何敬中明白过来,赶紧挪到正厅中央,将头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悲凄道:“殿下,臣也知为难殿下,可是,若是杀了平民,又怎敢来惊动殿下呢,臣自知力量微薄,才来向殿下求救啊!”

“殿下,您也知道,文远伯一向是胆小怕事的。”

“你说的轻松,这是小事吗?你的儿子是儿子,人家死的就不是儿子?人在急怒之下,什么事情不敢做。”

誉王直接打断了何敬中的话,怒声道。

何敬中一听,却是大哭起来,这却是让誉王有些手忙脚乱,态度不由的软化下来。

“好好好。”

“你也不要先乱了方寸,这又不是明天就处斩了,慌什么?”

“臣只怕京兆尹府定了案,就扳不回来了。”

“京兆尹府?”誉王冷笑一声,接着道:“你以为京兆尹府喜欢定你这个案子?刚甩开一个兰园藏尸案,现在又来了一个妓馆杀人案,高升他现在还指不定怎么头疼呢。”

此话若是高升现在能听见,一定会大喊知音,先是一个枯井藏尸案让他得罪了太子,现在又来了一个妓馆杀人事件涉及到誉王的爱臣,若说现在整个皇城最头疼的人,应该莫过于这位京兆府尹高升了。

“可是京兆尹府,今天一早就派人来捉拿小儿,这分明是一点情面也不给啊。”

“高升上门拿人,这个才是他做的最聪明的地方,这个案子一方是你,一方是文远伯,那显然是个随时都可能上达天听的案子,更何况案情一目了然,根本就没有耽搁的理由,所以缉拿人犯一定要干脆,如果一时动作慢了,你把儿子送走了,那责任在你还是在他呀。那他文远伯那边要怎么交待?”

“可是,一旦把儿子交出去了,臣害怕……”

“京兆尹府先把人给扣下,看着风向慢慢审,如果,如果啊,如果将来一定判你儿子死罪,那他也不在乎在这个时候先得罪你一下,但是如果是开释无罪呢,那他可就给了你天大的情面,你还好意思计较他上门拿人这点小过节吗?”

誉王语重心长:“所以啊,你可不要以为当金陵的父母官,要比当你这个吏部尚书容易。”

何敬中:“还是殿下神目如电,微臣糊涂。”

“得得得——

你不用再拍马屁了,总而言之,你这个案子不好办。

先下去吧,这事本王还需要斟酌斟酌,不是简单之事。”

……

转眼,又是不到半个多月的时光流逝,自京兆尹府将何文新在妓院妙音坊杀人案了结而移交到刑部之后,便一直被刑部尚书齐敏压着。

文远伯为了报仇雪恨,那是一天两三趟的往刑部赶,可要不是见不到人,就是被齐敏搪塞,袒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企图徇私舞弊,将何文新给解救出去。

至此,誉王的又一个支持者齐敏与何敬中勾结,企图以权谋私,将何文新解救出去,正合梅长苏之意,可以一箭双雕。

梅长苏的推波助澜之下,在逃出牢狱时,就被宁国侯谢玉当场抓获,人赃并获,再无翻身的可能。

顿时誉王直接损兵折将,去一赔二。

两个尚书级别的大臣,就这样折损进去了。

而这个时候,才又一个月过去罢了。

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誉王和太子虽然争斗依旧激烈,双方你来我往,各有胜负,但总体而言,都是损兵折将罢了。

而且这两个月的时间中,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楼之敬和东宫开设的私炮营无故发生了爆炸。

伤亡惨重,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誉王的报复了。

此时一发生,太子直接被梁帝训斥,在梁帝心中得位置,又下滑了一大截,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毕竟他可是最忌讳这些事,而太子胆大包天,竟然敢插手。

随着金陵城中波澜再起,太子自然不甘示弱,也是开始起了起来,在宁国侯谢玉的巧妙布局下,越贵妃重新复位,与此同时礼部尚书陈元直却是被梅长苏盯上了。

短短时间,金陵那是风起云涌,斗得不亦乐乎。

誉王和太子的人马,支持者,可谓是损失惨重。

两个月时间,萧景欣虽然没有出过金陵城,但这精彩的一出戏,还是看得她目不暇接。

这是现场版的大戏,还是现实版的斗智斗勇,比当初看电视剧可精彩了太多太多。

同时对于梅长苏,还是打心底佩服的,至少她要不是天时(穿越重生)地利(金陵,了解剧情)都具备,从小拥有足够的时间,根据剧情布局,她自问,远不如梅长苏。

为了这个谋划,梅长苏还真是准备充足。

……

天泉山庄

自从有了萧景欣的插入,虽然有着萧景欣的警告,不至于去报仇,而且他们也无能为力,但谢桌两家就处于不相往来的地步。

也没有卓谢两家联姻之事,至于萧景睿这个被蒙在鼓里的人,还是一如既往。

萧景欣再次黑衣蒙面来到这里,落在房顶之上。

随后被卓鼎风迎进内堂之中。

“阁主?”

“呵呵,卓庄主,几年不见,还是风采依旧啊。”

“不知阁主此来是?有何吩咐?”

看着此时堂兄只有卓鼎风父子,自己他的妻子,萧景欣也不隐瞒。

“本阁主此来,的确是有事,而且算是送你们天泉山庄一场富贵。

甚至可以说是从龙之功,功成之后,少则天泉山庄有着皇家庇护,兴盛几十年。

多则庄主直接是从龙之臣,封官拜爵不是不可能。”

“造反?这……阁主……”

“想什么呢,金陵帝都之内,几大皇子,尤其是誉王,太子竞争可是激烈得很啊,不择手段。

但这些人都不过是踏脚石罢了。

至于为何本阁有这个信心,这就不给你说了。

本阁要你以天泉山庄的身份,暗中加入靖王的阵营。

平时替靖王处理一些事,放心,靖王是个心地仁善的人,不会让你们去做那些肮脏之事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保护他的安全!

切记,不可扯出本阁,借口你们都是聪明人,自己想。

还有,在他身边期间,不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不许使用幻剑诀。

你们也知道,这功法是凌云阁的标志性功法。

一旦使出,就会暴露你们与凌云阁的关系。”

萧景欣听着卓鼎风脑洞大开的猜测,顿时无语。

也不打什么哑谜了,直接开门见山,否则还不知道这家伙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语。

说完后,也没等几人回话,直接运转轻功身法,一步十几米,极快的速度,几步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这也算是一种震慑,表现出自己远强于他们的实力。

卓鼎风倒吸一口凉气:“斯……这位神秘阁主的武功,还是如此高深莫测啊。

就凭这一手,我就望尘莫及。”

卓青遥:“父亲所言极是,出神入化的武功,精妙绝伦的剑法,快若闪电的速度。

的确是难得一见的高手,甚至是孩儿生平仅见的高手。”

“不止你生平仅见,为父也是生平仅见。

既然这位神秘的阁主已经下令了,那青儿,你就和为父先去金陵城走一趟看看。

看看这靖王,究竟有何出彩之处,能够令得阁主这样的高人,都加入了党争之中

至于其他人就不用去了,你母亲看守着天泉山庄。”

“好,阁主的任务是投靠靖王,保卫靖王安全。

我们也好趁此机会,熟悉了解一下靖王。

免得再是狼子野心之辈,如果是值得投靠的,我们再禀报说明情况。

如果是不值得效力的人,不,相信阁主的眼光不会这么差。”

“父亲,母亲,传言不会空穴来风。

那位殿下,重情重义,坚持原则,赤子之心坚若磐石,以天下大事为己任。

所以虽然是皇子,却常年征战在外。

只是没想到,神秘莫测的阁主,竟然也偏向这位皇子。”

卓鼎风:“青遥,收拾一下,明天咱们父子启程前往京城一探虚实。

夫人,天泉山庄,就有劳你镇守打理了。”

“放心吧,鼎风,你和青遥尽管去,山庄之内的一切,你们不用担心。”

……

京城之中,梅长苏一次意外,从言豫津送来的柑橘中察觉异常,所以他特意来到了言侯府。

梅长苏一进门,便看到言豫津和萧景睿两人正在那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唉,苏兄,你怎么来了。”

“苏兄。”

言豫津与萧景睿两人招呼道。

“我我来京城不知不觉已经这么久,却从来没到豫津你的府上拜访过,实在是失礼。

言侯爷在吗?”梅长苏说道。

“你是来找我爹的呀,他今天要晚些才回来。”

言豫津对这位苏兄来找他父亲,却是有些惊讶,自家父亲和这位难道还有什么交情不成?。

“你们在打马球吗?”

梅长苏看着两人的衣着随意问道。

“是啊,哎呀,这不都把球打到院外去了。”萧景睿打趣着言豫津。

“景睿,你帮我招呼一下苏兄,我去去就回。”

言豫津闻言笑了笑,也不争辩,将手中打马球的棍子交给了萧景睿。

不一会儿,言豫津便找到了马球,又回到了房间中。

“苏兄,我回来了。”一进门,言豫津就开心的说道。

“外面没出什么事吧?”梅长苏放下手中茶杯。

“没事儿,没事儿,不过是夜勤送礼的车队罢了,我打惊了他们的马而已。”言豫津满不在乎道。

“那就好。”梅长苏放下心来。

“你们是没看到那个夜秦正使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开始是凶悍无比,后来又一脸的讨好,一点使臣气度都没有。

虽说夜秦是我大梁国的一个附属小国,但毕竟也是一方之主,好好挑选几个人来也好,很还真是如同景欣公主说的那样,这些家伙的所作所为,要是传到夜秦,不知会被夜秦君王怎么对待。”

言豫津对于那夜秦使臣的作派极为看不起。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作一国使臣呢?”梅长苏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问道。

“我心中最具使臣气度的,当如书中所载的蔺相如。“言豫津慷慨激昂地道:“出使虎狼之国,面无俱色,辩可压众臣。胆可镇暴君,既能完璧而归,又不辱君信国威,真是慧心铁胆,不外如是。”

“豫津,我是没想到,你的眼光还真高,要不你以后直接去当个使臣算了。”萧景睿给言豫津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轻笑道。

“其实豫津,你也不必羡慕古人,在我大梁之境内,就曾经也出过这样的使臣。”

梅长苏略带赞叹的语气,面上也是敬佩之色尽显。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从未听闻啊?”言豫津与萧景睿好奇道。

梅长苏宛而一笑,回忆道:“在三十七年前,大渝、北燕、东海三方联盟,意图共犯我大梁领土,裂土而分疆。

当时敌人以五倍的军力,绵绵军营,直压入境,一国之力,如何抵挡三国联盟?

无奈之下,我大梁一人自告奋勇,愿意去谈判。

那名使臣年方二十,手执王杖栉节,绢衣素冠,只身一人,穿营而过,刀斧胁身而不退,他在敌营王帐之内,舌战群臣,心坚如山,舌利如刀。

当时敌人的利益联盟本就比较松散,被他一番游说,渐成分崩离析之态。

我王师将士一举反击,方解此危。如此使臣,当不比蔺相如失色吧?”

“我大梁竟有如此胆识之人!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言豫津满面惊叹,钦佩不解疑惑道。

梅长苏略带感慨道:“陈年旧事,渐渐不被人提起,时间久了,也就埋没在过去的岁月中了。

我也是因为比你们年长那么几岁,所以在小时候,听长辈们说过一二罢了。”

“三十七年前,年方二十,那今年应该五十七岁,此人还在世吗?如若在世,我真想一睹他的绝世风采!“言豫津算了算,激动无比的问道。

“他当然在世,那不人就是你的父亲。”

梅长苏看着言豫津说道言豫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难道你真以为令尊这个侯爵之位,只凭他是言太师的儿子,有国舅爷的身份便可轻易得来吗?”

“可是我,咳咳,我爹他现在,你们也知道……”

梅长苏幽幽叹息道:“令尊未瞒四十便勒马封侯,在当时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只可惜,世事无常,随着时间的过去,如今的令尊却只能和香符、丹砂为伍了,实在令人叹息啊。”

“苏兄今日来拜访我爹,所为何事呢。”

“你们把东西拿进去吧。”

“是。”

这时外面传来言侯的声音,却是言侯回来了。

言豫津连忙起身去看。

“爹,您回来了。”

“嗯,歇息去吧,不必请安了。”

“爹,我根您提过的苏先生,特意来拜访您。”

“在下苏哲,见过侯爷。”

……

“足下就是名满京华、声震江湖,人称麒麟才子的江左梅郎?久仰大名了。”两人行至内厅,言侯道。

“虚名何足挂齿,侯爷过奖了,怎及侯爷当年的风华。”

“先生此来,有何见教啊?”

“今日苏某有一件重要的情想与侯爷商谈。”

言阙:“先生在京城风光正盛,老夫却是一心修行,不理红尘,能有什么事与我商量呢?”

“先生,请。”

梅长苏:“冬日漫漫,实在难熬,但火药毕竟是危险之物,就算寒意刺骨,也不能用之取暖吧。”

“你说什么?”正在向前走的言侯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梅长苏。

“侯爷把黑火都藏在祭台之下,是吗?”

“你现在可以不认,但我已经派人查看,证据确凿。”梅长苏走到言侯面前道。

“过慧易夭啊,先生如此聪明过人,不怕折寿吗?”

“寿数天定,何必自扰。”

“我倒是想问问侯爷,你就断定这次计划天衣无缝吗?”

言阙自信而语:“至少在你出现之前,一切都很顺利,火药埋在祭鼎中,炉灰里了引信。

只要皇上焚香拜天,点燃黄纸扔进祭炉后,整个祭台就会引爆,然后瞬息之间让他死无全尸。”

梅长苏:“果然如此,皇上焚香拜天时,皇后要伴其左右,虽然侯爷与她失和多年,但毕竟念及兄妹之情,设计让她中毒,无法参加祭典。”

“她虽然罪孽深重!可毕竟是我胞妹,先生你是因为此病的奇怪才查到我的吗?”

“皇后突然生病,固然蹊跷但豫津送给我的那几筐柑橘,更让我心生疑窦。”

“柑橘?”

“侯爷连除夕之夜都不会与家人共度,此次却会为了置办年货,而特地定了几筐柑橘,难道不是为了夹带黑火入京吗?您的时机选得很好,与户部的黑火同时运输,就算有人生疑,线索也必定会引向太子的私炮坊。”

“虽然我费尽了周折,却还是被你识破了。”

“侯爷甘冒灭族风险,行刺皇上,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想让他死,什么大逆不道,弑君之罪,我不在乎,只要能让他死,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干,什么罪我都能当。”

听到这里,言阙满脸的恨意,面色狰狞。

“是为了宸妃娘娘吗?”

“你……你竟然知道宸妃。”言侯震惊的看着梅长苏。

梅长苏心想,那可是我的姑姑,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心里想是一回事,嘴上又是另一回事罢了。

“赤焰之案,祁王含冤而死,宸妃娘娘自尽在宫中,虽然此事现在无人再提起,但毕竟只过去了十二年,我知道又有什么奇怪。”

言侯坐了下来,幽幽叹道:“是啊,已经十二年了,十二年已经很长了!除了我,还有谁会记得她。”

梅长苏亦是坐了下来,道:“既然侯爷对宸妃娘娘情深意重,当年又为何眼睁睁的看她入宫呢?”

“因为那个人是大梁的皇上,是我们拼死相保,扶他坐上皇位的皇帝陛下!”

“苏某听说,侯爷身为言太师长子,在年幼时,曾常伴皇上左右,是吗?”

“我和他,还有林燮大哥,从小一起读书,一起习文练武,一起共平大梁危局,我们曾经发誓共患难同富贵,生死相随,永不相负。

可是登上了皇位,一切都变了,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君臣二字了!

我还记得,在他登基的第二年,他就从我的身边抢走了乐瑶,在乐瑶生下了景禹,被封为宸妃后,我心里就想,我可以放弃了,只要他在宫里面生活得好就行。

可是赤焰军一案,景禹被赐死,乐瑶自尽,林燮大哥一家蒙难,我如果不是一心修炼,远遁红尘,恐怕早就在九泉之下了。”

“所以你筹划了这么多年,只是为杀了他?”

梅长苏虽然感同深受,但还是面色淡然的说道。

“如此凉薄的皇上,难道他不该死吗?”言侯低声怒吼道。

梅长苏虽然也不忿,不过却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杀了他之后呢?皇上死了,留下一片乱局,太子和誉王两相内斗,朝政不稳,边境大乱,最终得意的是谁?遭殃的又是谁?当年蒙冤之人的污名依然烙在他们身上,祁王依然是逆子,林家依然是叛臣,而宸妃她依然是孤魂野鬼,无牌!无位!无陵!你闹得天翻地覆,举国难安,可最终呢,只不过是杀了一个人而已!”

“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一条下策呀!可是你看看,眼前的朝局一片混乱!整个国家,哪里有一点点是我们当年想要的气象,这个人是我们当年扶持他坐上皇帝的宝座的,眼下林燮大哥已经不在了!这个局面应该由我来让它停止。”

“侯爷,你这不是在复仇,而是在泄私愤,皇上死了,悬镜司必定全力追查,你生来无趣,死也无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豫津呢?他虽然不是你心爱的女人所生,但也是你的儿子,必然会受到诛连,难道就没想过?”

“豫津,豫津的母亲在他生下来不久就过世了,从小我就没怎么管过他,难为他了,做了我的儿子,可能这就是他的命数吧。”

“侯爷,豫津虽然不是你心爱之人所生,可他毕竟也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他年纪轻轻就受此株连吗?”

梅长苏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直接继续追问。

“豫津是个好孩子,可能我弥补了他什么了,如果侯爷对豫津还有半分愧疚之意,何不早日回头。”

“刀已出鞘,剑已上弦,你叫我如何回头?”

“祭典还未开始,皇上的火纸还没投入祭炉,如何不能回头?”

“先生今日前来,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若我想置侯爷于死地,此时应该身在悬镜司中,有何必来此与你密谈呢?”

“我的把柄在你手上,你却要对我网开一面,实在令我百思不得其解,需要我如何回报啊!”

“侯爷只管继续求仙访道,朝堂之事,请你静观其变即可。”

“先生,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你今天放过我,却又不图回报,我想知道先生是何用意。”

言阙可不是三岁小孩,相信世界上有除了爹娘之外,还有无缘无故的帮助。

“侯爷不忘宸妃,是为情,不忘林帅,是为义,如今这世上心中有情有义之人实在是太少了,我能救一个是一个,侯爷只需记得我今日相劝,不再轻举妄动,祭台上的黑火,我自会处置。”

“恐怕……恐怕这不是誉王的意思!”

“誉王并不知道此事。”

“誉王何德何能啊!竟有先生这般人才,只怕不久之后,天下是他的了。”

“皇后与侯爷毕竟是兄妹,若是誉王得了天下,有何不好吗?”

言阙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与讽刺。

“先生如此慧眼,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誉王是所有皇子当中最像陛下的,这也是能够以亲王之身,和太子争锋的根本原因。

他和当年没有登基的陛下是一样的,别看他现在一副贤德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和陛下一样狠毒,一样的寒石心肠,是此是彼,难分你我。

不需要你时,定会斩草除根。”

“侯爷既然知道我是誉王的人,还敢这么说,难道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怕是躲不过去的,如今先生你坐在这里,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先生若想毁我很易,可是如若先生是想驾驭我……”

梅长苏直接打断了言阙的话语,肯定道:“侯爷不必多心,我只是随便问问,只要侯爷日后没有异动,这件事情苏某不会再提起。”

“苏先生,言某还有一句话,日后若是祸起萧墙,可否念在小儿与苏先生相结为友的份儿上!救他一命!”

“这是应该的,豫津是个好孩子,心性纯良。”

……

“苏兄。”看见父亲与苏兄出来,言豫津上前道。

梅长苏将言豫津引至门外道:“我和令尊大人说好了,今年除夕祭完祖之后,你和他一块儿守岁。”

“多谢苏兄。”言豫津惊喜的向梅长苏拜了一礼。

梅长苏笑了笑,受了这一礼,向府外走去。

……

时光飞逝,很快除夕就来临了,萧选顺利的完成了祭典,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只有言皇后因病缺席。

祭典结束之后,便是按照惯例给皇子大臣们赏赐一应御赐之物。

除夕之夜年宴,萧选和皇子公主宗亲们献筹交错,相聚言欢,而萧景欣自然亦在其中,毕竟萧景欣现在的分量可是不轻,掌权公主殿下。

“哈哈,欣儿,如今除夕之夜,听说你对于曲这一方面,也是大家啊。

不如露一手,让我们见识见识?”

萧选也是喝得有点多,看到萧景欣,遂提议着。

靖王和静妃则担忧地看向她,这位皇帝也不知怎么的,如此要求。

“是,父皇!”

萧景欣倒是无所谓,一曲过后,经久传闻,回味无穷。

龙颜大悦之后,自然少不了绫罗绸缎的嘉奖。

萧景欣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后,看着丰富的菜式,这确是她离去时吩咐的。

“拜见公主殿下!”

“公主,您回来了!”

“是啊,小曦,不是说了嘛,准备好后,你和执勤的姐妹们先用。

你们也真是的,饿坏了吧,吃吧。

冬姐,也快吃吧,你也是的,独自一人,平时没事,多来公主府,不为工作,纯属咱们姐妹聚聚。”

林曦:“殿下,她们说要等您回来一起。”

“哈哈,好,那开始吧,只是辛苦你们了。

大年除夕之夜,却没和家人团聚。

早就和你们说过了,我这公主府,平时没事,难道还会今晚出事不成。

让你们回去和家人团聚,偏偏不去的些。

今晚都放开了谈,这里没什么上下级,没什么公主,也没什么属下。

畅所欲言,平时的待遇有什么不到位的,你们工作中有什么麻烦的,直接不用顾忌。”

“嘿嘿,殿下仁慈,我们待遇还有什么不好的,心满意足了。

平时你负责公主殿下的安全,可是俸禄却拿着那些男兵的两倍。

我们都很不好意思拿,说少拿点,公主殿下还不行。

而且公主殿下,还让三位首领教授我们武功,让我们有自保之力。

已经心满意足了,殿下放心,小妹这条命,以后就是殿下的。

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

不久后,喝高了的侍卫开始有点言语飘了起来。

萧景欣也比较欣慰,众人归心啊。

自己的身份就是威慑,自己给予的优渥条件就是恩赐。

渐渐的,这些人还是心向她了。

而且这些人平时家里有什么麻烦事,她可一点不因为是下人,是属下,就忽略了她们,都积极为她们排忧解难。

“那是,缘分这个东西很玄妙,既然咱们能够今生相遇,那就是修来的福气。

难得如此一聚,姐妹们,冬姐,来,喝!别客气,今晚大家不醉不归,先干为敬。

大不了醉了,今晚大家姐妹们席地而睡。”

夏冬看着这位与众不同的公主,看着和众人打成一片的公主。

始终一脸的微笑,内心更是不知在想什么。

但从最近她的做法,萧景欣知道,这个人虽然是陛下的人,但是已经心向自己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此人虽然是玄镜司出身,是皇帝的心腹部门。

但皇帝的做法,性格,实在是令人只惧无敬。

而反之,这位公主殿下待人和善,心系属下。

在这个时代,那是独一份了,人格魅力深深吸引她们。

夏冬相信,虽然短短一年的相处,但这些人如果在公主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不说百分之百,但百分之八十,都愿意为其挡刀。

“好,既然殿下有兴趣,那我今晚就奉陪到底,咱们来比比,看谁最后倒下,谁最先倒下。”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公主府中众人尽兴。

萧景欣更是拿出前世那些娱乐的法子,大家玩得是不亦乐乎。

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游戏,不知不觉,萧景欣也感觉到头晕眼花。

“呃……

来,干!”

萧景欣一个饱嗝,而此时众人,已经有不少,趴的趴在桌子上,倒的倒在桌子下,甚至大厅之中,已经横七八竖。

在坐的,也只有她,夏冬、凌梦、凌蝶、林曦还继续一杯一杯碰着,闲聊着。

“不……不了,欣……欣姐,冬……冬……姐……梦……姐……蝶……呃……。

噗通……”

林曦直接叠倒在桌子下躺尸去了。

“呃……嘿……嘿……告……告诉你们,喝……喝酒,你……们……不不是……对……对手,继……继续。

干!”

“来……敬……一杯……咣当……”

“呃……没……没.……想……想到!我……嘣……”

最后,全军覆没,萧景欣也没什么形象,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要是此时谁来看一下,绝对够辣眼睛。

……

除夕过后,夏冬上孤山祭拜聂锋的日子,不过夏冬孤山祭扫亡夫时,碰上名为登山,实为祭拜聂将军的梅长苏,梅长苏借故祭拜了聂将军后,两人闲聊几句。

因中了火寒毒已然变成白毛怪物的聂锋如同原着出现,在夏冬追赶上去时,很快夏冬碰上了靖王部将戚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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