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自认为不是奸诈小人,所以他说不伤害百姓就不会动百姓,不过那些富户们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就这样,城门开了,张献忠带着千余人先进了城。
这也是防止城内有诈,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邹城规模不大,不像是有瓮城的样子。
张献忠进城之后,手下迅速接手了城防。
然后他朝着剩下的一部分人说道:“该办正事了,记住不能动百姓东西!”
“义父放心,俺晓得了!”
说话的是张献忠的第四个义子艾能奇。
刚刚十三岁的他,武艺出众,已经有了猛将的气场。
话说完,他就朝着城内而去。
这一幕正好被走下城墙的县令看见了,顿时大惊:“将军,使不得啊!”
张献忠寻声回头望去,见是之前城上的那个县令。
按照惯例,他的队伍每次破城之后,县令这种狗官是活不了的。
不过,这次他并不打算这么做,毕竟是人家亲自开的城门,做人做事还是要讲道义的。
于是他嘿嘿笑道:“放心,俺老张说不扰民,就不扰民!”
“可……将军,您的兵……”说着,黄应祥就指着远去的艾能奇。
这时,张献忠眼珠一瞪,道:“俺只说不祸害百姓,可城里的富户不算!”
说完便不再搭理,准备跟着去看看有什么收获。
然而这时,又听见黄应祥在身后喊道:“将军且慢!”
这下把张献忠给惹恼了,不耐烦的说道:“你这狗官,好不识趣,有屁快放!”
黄应祥见对方这个模样,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儿了,这些人不像是传言中的墨家军。
不过事已至此,也无能为力了,于是他只能继续说道:“将军,如今这城里连守城的兵士都没有,哪里还会有什么富户。”
原本张献忠还想着,眼前这鸟知县若是再继续聒噪,就把他扔出城去。
可现在听到对方的话,不由得一愣,对方的模样不像是胡乱说的,而且事已至此也没必要拿这个当借口。
于是皱眉道:“你这是何意?”
说起这件事,黄应祥内心也是苦闷,叹气道:“将军有所不知,这邹城啊,所有的富户乡绅都在半个月前走光了!如今这城里啊,就剩普通百姓了,还有一些城外的人家进来猫冬的。由于城里空出了不少地方,在下也没拦着。”
跑光了?张献忠先是一愣,随即也明白了过来。
他本就不是愚笨之人,做事极为果断。
当初造反之时,他知道自己往后的日子颠沛流离,生死难料,必定难有子嗣,即便有,也难以顾得周全。
所以一开始就收了四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为义子,这样既保证了内部的稳定性,也能有个传承。
在原本的历史中,在大西王朝最后的时刻,他亲自了断了自己的幼子和妻妾,固然残暴无情,但也很难否认,这是一种冷漠到极致的理性。
幼子掌权,注定难逃劫难,而且大西军也会分崩离析,甚至可能到最后他自己也没打算活。
所以现在的张献忠,很容易就猜到这些富户们为什么逃?
时间上也可以看出,定然是曲阜大会,让这邹城的有钱人意识到,留下来就意味着死路一条。
只要不傻的人,自然会选择提前离开。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北方的天空,眼中充满了复杂之色,喃喃道:“这或许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