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没有回老家看望父母了,也算是不孝了吧!时下正值秋收求种的大忙时节,正好这几日天气晴朗,抽个空骑车回趟老家,去看望想念中的父母。
深秋的田野是空旷的,好像一个人腾空了的心胸,空的没了着落。大部分庄稼已经收获完毕,只剩下少量晚熟的大豆,尚有一片一片的长在田地里。整片整片的田地,一眼望去,黄灿灿的土地泛着金光,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田地里到处可见忙碌的人们,有的正在驾驶着拖拉机“腾腾腾”地在忙着犁地,眼下的耕种大都实现了机械化,不需要再辛苦地人工耕作,省去了农人不少气力。也有的正手执镢头在田地里细整慢理,收拾着地头的田垄。田地里已经空空如也,大概秋季的庄稼早已颗粒归仓了。人们忙着翻地,只等着老天下下雨,待到墒情稳定,单等着秋种了。
骑车穿行在深秋的乡间,耳闻目睹的全是农事。田野已不是青纱帐的世界,更不是绿意葱茏的季节。深秋的乡下,秋收已经完成,原来绿油油的田野,早已变成黄澄澄的土地,只留下淡漠的村庄隐匿在缥缈的烟云里,如纱似幔的烟雾中。
快到村子里的时候,在河堤上偶遇到了父母。父亲骑个电三轮车,带着母亲迎面驶来。问他们呢,才知道二老正欲去邻村赶会赶集。恰因为偶遇了,二老干脆也不去赶集了,调转车头又和我一起回家了。
村庄里也是空空的,好像没有多少人,只遇到了邻居家的两个嫂子。她俩骑了辆电三轮车,正要结伴而行,原来她们要到邻村的地里去捡豆子呢!好勤奋的乡里乡亲啊!忙惯了的她们,竟然也舍不得空闲下来片刻,抽空还要到收获过的田地里去捡拾大豆,可想而知,农人们对庄稼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
回到家中,父母和我就坐在一块儿拉起家常嗑了。从坐下来的那一刻起,从头至尾父亲和母亲说的都是家务事。譬如老二家的孩子如何如何了,老三又和他的媳妇去哪里干活了。然后再说说家里的收获怎么样了,今年准备咋种庄稼了,这马上要秋种了,化肥又涨到两百多了,等等之类的话题。
他们二老絮絮叨叨的讲个不停,我这大老远的跑过来,其实就是想和父母唠唠嗑儿,听他们的絮叨的,慢慢地听他俩讲那没完没了的家务事。父母慢慢的讲着,自己也就仔细的听着。时不时的也插上几句,无论再问点什么,父母都顺了话茬讲的很多。姑且听之吧。其实,听父母的絮叨,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啊。
中午想吃点什么饭呢?母亲问道。
嗯,妈,我最爱喝你做的汤面条了。
没有面条,那就擀面条吧。
好啊,手感的更好喝了。
等母亲到厨房去张罗午饭了,我就在屋里继续和父亲聊天,听他继续唠叨。可还没有唠叨多久,就听到那边母亲喊道:“恁俩都赶快过来吃饭了,别让面条坨了。”原来母亲已经把午饭做好了。
还没有走到灶房门口,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儿,这香味还是那样地熟悉,分明就是童年的味道。进厨房一看,一锅香喷喷的汤面条已经做好了,还是母亲做的香啊,满满的盛上一碗,趴在桌子上“吃喽吃喽”的就开吃了。
一碗不够,就再盛一碗吧,父亲说。
那是,妈妈做的面条么!太香了,当然要再喝了。
饭量不大的我却喝了整整两大碗的面条,那个香啊,是说不出的感觉,就是遥远的童年的那个味道。
记得小的时候,家里姊妹们多,那时的主食,大部分也就是糖面条了。每当没有青菜了,母亲就会说:“去,去红薯地里摘些,掐一些红薯叶和红薯头回来下锅。”
我和弟弟就蹦哒蹦哒的跑出去了,来到村头的地里,也不论谁家的,红薯叶啦,掐上一把,拿回来洗洗就下锅了。也许是那时间吃的红薯叶太多了的缘故,直到如今对友红薯叶的饭菜也不太感兴趣。如今流行的爆炒红薯梗了,红薯叶黑菜糊涂面了,我都不爱吃,想必是那个时候吃伤的缘故吧。
虽然小时候不少吃面条,但是我一直对面条情有独钟,直到现在没事的时候还经常做碗汤面条吃,大概仍然是恋着那儿时的味道吧。
吃过午饭后,坐在阳光灿烂的院子里,晒着阳光,同父母继续谈天说地。父亲不时地会咳嗽一两声,看起来父亲的身体是大不如前啊。倒是母亲看着还挺硬的。她坐在长椅上,用梳子把她那斑白的头发梳得柔滑丝顺的,脸上风光满面的,看着气色远比父亲好的多。家里的事,总是父亲在较真,母亲呢?倒是能看的开一点,还时不时地提醒和劝解父亲几句。听母亲讲讲村子里的家长里短,再听父亲说说村子里的逸闻趣事,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说是回家看望父母,其实不过是吃了一顿饭而已,但是可别小看这顿家常饭啊,它让我又重新回味了一下儿时的记忆,再倾听父母慢声细语地唠叨,竟然有些不想走了。
“天不早了,你还不回去吗?”直到父母催促了,才依依作别年迈的父母。慢慢的起身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