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德心下了然。伯德果然阴险,竟然提前埋伏,不讲武德!
还有些距离,不知此时突然翻身逃跑来不来得及?
夏守德心下一晒,伯德必已盯着自己了,何必枉做丑态。
于是他脚步不停,转瞬两人已经进了二门。
“守德公!”里面一群人簇拥着寒师文正在候着,一见夏守德便纷纷问候。夏氏的大树还未完全倒下,必要的礼仪还要做的周到。
寒师文也有好几年未见过夏守德,此时定睛望去,这老头虽须发皆白,皱纹密布,但仍是红光满面,神完气足,并非垂老待死之像。
不协调之处在于,夏老头穿着普通的常服,衣服上还满是尘土。这哪里是一氏之长,分明一副老农的样子。
这岂是拜访之礼,简直欺人太甚!寒师文满面堆笑,心中极是恼怒。老家伙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这是何等羞辱。
“典礼已经结束,夏族长来何迟也!”寒师文张口便是一句。
“寒长老何必着急?这不午饭还没上桌么。”夏守德大笑,回敬了一句。他以长老相称,全然不提副城主的事,仿佛今天来寒氏只是蹭一顿饭。
可恶!寒师文涵养很好,此时也忍不住变了脸色,怒道:“夏守德,公文已下,我已是副城主。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起码的尊重?”
“若是如此,请恕寒氏不能接待。”
见面就吵起来,夏、寒二氏难道就要撕破脸了?围观众人纷纷退开几步,生怕打起来殃及池鱼。
“哦?老夫是寒启贤族长亲自邀来参加族长大会的,与尔何干?”夏守德讥讽道:“你既然说是牧野城的副城主,呆在牧野城岂不更好?”
“这里可都是荒族的人!一介区区小人,何德何能代表寒氏?”夏守德拉了寒启贤一把,让他站在身前,加重语气说道:“寒启贤,才是寒氏的族长。”
寒师文看见寒启贤面色不渝,知道自己心急之下犯了错误,一时竟无言反驳:“你,……,我,……”
“寒副城主是本城主任命的助手,以后荒族的一应事宜均由他决断。你们又有什么意见?”淡淡的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穿过人群自后而来。
声音并不觉大,但在场众多人等偏偏听得清清楚楚。
“伯德?!”正主现身,夏守德终于见到了谋划他的人。
伯德相貌周正,是典型的赫尔兰人形象,有着天蓝的眸子,金色的发质,以及显眼的鼻梁。
他身着华丽服饰,面容发须打理的异常精致,贵族气十足。
虽然此时并未身着甲胄,也未佩戴武器,但属于赫尔兰贵族和高级修炼者的气势已经压迫得众人心理不适。
伯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寒氏隐瞒着是什么意思?族长们心中惊疑不定。
与夏守德高大的身躯想比,伯德也不逊分毫。他几步迈到人群前方,微微用力推开了寒师文,锐利的目光正面对视夏守德。
“夏族长,久闻大名。当年你退出猎枭骑士团时,本城主还未出生。这一转眼,你都百岁高龄了。”
“哦对了!听说前段日子,夏族长差点死掉,还举办了葬礼。不知可是真事?”伯德拍了拍手,戏谑地问道。
伯德对夏氏的恶意不加掩饰,结合他扶持寒氏的作为,这是要对夏氏下手了吗?亲近夏氏的族长担忧起来。
“确有此事。不过老夫因祸得福,暂时还死不了。就不劳伯德城主担心了!”夏守德反驳不得,言语上落了下风。
“夏族长年纪大了,还是不要出来乱跑,免得一不小心就没了命!”伯德拍了拍寒师文的肩膀,说道:“寒副城主就很好,年富力强,又识大体。以后啊,荒族的事就不劳夏族长操心了。”
你管这叫年富力强?尽管知道伯德是在贬低夏守德,可众人看看寒师文须发斑白的模样,不由得鸡皮疙瘩都立起来。
寒师文被伯德拍了肩膀,又得夸奖。老脸红了一红之后,居然悉数接收,露出洋洋自得的表情。
“比起老夫,寒长老果然年富力强。”夏守德面色涨红,讥讽道:“但寒长老想要领袖荒族,恐怕没有那个实力吧。”
“说得好!”伯德轻轻鼓掌,笑着说道:“听闻夏族长号称荒族第一高手,想必实力不凡。不愿意接受寒副城主的领导也是情有可原。”
寒师文又羞又怒,恨不得脱下鞋子摔在夏守德脸上。可打不过对方是事实,罢了,伯德大人定会给我出头,且先忍耐。
“我们赫尔兰人最重实力,以强者为尊!”伯德继续说道:“任命寒长老是我的意思。夏族长对寒长老有意见,既是对本城主有意见,就由我来试一试夏族长的实力。”
“伯德城主身份尊贵,老夫岂能与城主动手?不妥不妥!”夏守德极力推脱,脚下退了两步,说道:“此事……”
伯德逮着机会,哪能让夏守德脱身,不依不饶地紧跟两步,笑着说道:“无妨!夏族长对寒长老的意见未必没有道理。”
“不如这样。若是夏族长赢了本城主,这副城主的位置依旧归于夏氏。若是本城主赢了,嘿嘿!”
“是极是极!伯德城主诚意相邀,只不过是比试而已,夏族长何必推脱。”寒师文看见夏守德为难的表情,心中不由得畅快万分。
老家伙,你也有今天!刚才逼迫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
“伯德城主,今天是寒氏大喜的日子,过会儿还有族长大会。打打杀杀未免煞了风景,不如约在他日?”寒启贤也走了上来,拱手向伯德言道。
“只是比试,怎么就打打杀杀?启贤赶紧退开,莫要扰了城主和夏族长的雅兴。”寒师文奇怪地看了寒启贤一眼,斥责道。
此次好不容易把夏守德架在火上,这孩儿一向还算聪明,这次怎么就看不出来?
“父亲不可,且由孩儿与他对阵!”夏景舟蹦了出来,气愤地看向伯德。
“胡闹!”夏守德面色不定,喝退了夏景舟:“你什么身份,怎能与城主动手?”
咬了咬牙关,夏守德旋即看向伯德,问道:“城主大人,真的只是比试?”
“只是比试!”伯德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老家伙当真可笑!一旦动起手来哪里还由得你,还不是本城主说了算。
联想到夏守德一贯龟缩的风格,伯德对他又看低几分。色厉内荏!夏氏的领头人也不过如此,枉费我如此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