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城说完，忽然注意到小姑娘的眼角似乎有些泛红，他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凑近了些盯着她的眼睛问，

“你哭了？”

洛小熙立刻欲盖弥彰地抬起手挡住了眼睛。

她不想让顾洛城觉得她懦弱又矫情。但是刚刚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班上的好朋友在球场上被人暴力对待还那么拼搏，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顾洛城把她的手抓了下来，又俯身靠了过来，微微弯腰对视着她的眼睛，低声逗哄说，

“怎么哭了？担心我啊？”

洛小熙盯着他的眼睛，虽然顾洛城表面故作云淡风轻，但是她还是能从他的眼里看出心疼的意味。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问，

“你为什么不还手？被人欺负了不能忍，我爸说的。”

顾洛城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忽然觉得好笑又可爱。

换做平时，他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可是在赛场上，他知道什么事更重要。

他是一个球队的主力，必须沉得住气。否则对方一挑衅就自乱阵脚，和对方莽莽撞撞地起了冲突，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

但是这些他不想教给洛小熙。因为他的小姑娘不可以被人欺负了还忍气吞声。于是他望着她干净纯真的眼眸，认认真真地说，

“嗯，被人欺负了不能忍。如果有人欺负你要告诉我。”

洛小熙嘟了嘟嘴，小声嘀嘀咕咕，

“他欺负我了我还知道怼回去，你都被他弄伤了还这么淡定。”

顾洛城本来还没想起这茬，听她这么一提，不由得蹙了蹙眉，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声音有些不悦地问，

“刚刚他在场下欺负你了？”

洛小熙怕他在跟程志鹏下次还要起冲突，连忙解释道，

“我也没吃亏，我给他怼回去了。”

想起刚刚程志鹏在场下的精彩表情，洛小熙觉得自己其实还可以发挥得更好，可是对方毫无还手之力，怼得她十分没劲。

顾洛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洛小熙，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人欺负了就只会哭哭啼啼跑来跟他告状的小姑娘了。

大概是她的长相太过具有欺骗性，脸上肉嘟嘟的婴儿肥总给人一种没长大的错觉，有时候让顾洛城甚至觉得，她小得就连欺负她都有点儿罪恶感。

可是现在的小姑娘就站在他跟前，认认真真地跟他讲被人欺负了不能忍回去的道理，还告诉他她已经学会怎么面对霸凌。

她确实算不上是个什么不懂的小朋友了。顾洛城那一刻柔软地心想。

而洛小熙还沉浸在刚刚怼人的痛快中，于是便错过了他眸中的温柔。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才忽然发现，顾洛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得很近，掌心牢牢覆着她的手腕，两人对视了几秒，她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一头雾水地问，

“干嘛？”

顾洛城眸光动了一下，似乎才回过神，然后理所应当地抬起手，把她摸着鼻尖的小手也握在了手里。

洛小熙微微仰着头，看着他偏头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