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面子薄，动不动就要哭，陈德明其实也怕最后闹得不可收拾。所以他面对女生的问话还是比较婉转，这会儿面对顾洛城，就直接开门见山道，

“市中贴吧你看过了吧？上面很多同学都在反映，你俩走得太近了。所以我想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

顾洛城没有马上回答，却侧头看了一眼洛小熙。

说实话他不怕网络上的流言蜚语，也不怕被老师喊去谈话。唯独担心洛小熙会因为这件事受了委屈。

她那么娇娇软软的一个小姑娘，面对这些质问不知道会不会委屈，也担心她会被陈德明三言两句就吓得哭鼻子。

顾洛城垂着眼眸看了她好一会儿，确定她看起来不像是受到了刁难，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以口型示意她，

“别怕。”

陈德明本来是来抓早恋的，没想到猝不及防却被塞了一口狗粮，一时反倒给他整不会了。

他有些无语以及哭笑不得，冲顾洛城笑骂道，

“顾洛城，你当我是瞎了吗？我在问你话呢！你不回答就算了，还安慰洛小熙去了？？”

顾洛城神色自若，不避不让地回应道，

“我们没什么情况。”

这句话是实话，可是陈德明抓早恋正上头，根本不相信他们真的坦坦荡荡没有半点心虚。

他没有证据在手，也没有耐心和顾洛城和洛小熙多加纠缠，打了通电话喊赵明清过来领人，反复交代他要好好教育一番，绝对不能够在高三这个关键学年出任何纰漏。

赵明清从办公室赶来的时候，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已经打响了，于是他也没有把两人带回办公室，而是等到陈德明走了之后，直接就在图书馆门口问道，

“你俩真的早恋了？”

图书馆这会儿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零星几个学生抱着书本从里面走出来，看见老师在那儿就绕着道走，毕竟在上学的学生没有几个是想跟老师近距离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洛小熙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洛城忽然说，

“老师，你相信男女之间会有纯友谊吗？”

顾洛城这句话一说完，赵明清先是一愣，随即肉眼可见地动了一下唇角。

赵明清自己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这个学生也不是省油的灯。顾洛城既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一定是想好了如何应对。

班主任这个身份当久了自然而然地就具备了一种敏感度。有些话不止是要听表面，更是要细想一番才能和聪明的学生打交道。

虽然赵明清不是喜欢无故揣测学生的人，但是事关他最为骄傲的学生，他不得不多问一句，

“那你相信吗？”

你相信吗？

洛小熙下意识地往顾洛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像是对她的目光有所感应似的，他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吊儿郎当地说，

“我信啊。”

如果说之前洛小熙还一脸坦然，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赵明清怎么盘问她也不心虚的。

可是听见顾洛城这句话，她莫名地不是松了一口气，反而心里没有由头地，泛起一股淡淡的微妙的涩意，感觉像是被人剥去了一块什么东西。

剥去了什么东西，她也说不上来，像是无端期待落了空。

赵明清闻言，神情复杂地看了顾洛城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他挥了挥手，指尖虚点了一下两人道，

“没有就好。不过这事你们自己心里要长点心啊，高三可以说是你们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年，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掉链子。等毕业之后你们想怎么谈都行，但是现在绝对不可以，听见没有？”

顾洛城很淡地嗯了一声，洛小熙却没有说话。

她目光有些放空，盯着虚空中某一处像是在发呆。直到顾洛城用手肘怼了怼她，她才蓦然反应过来，赵明清还在等着她回话。

洛小熙连忙也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赵明清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她这副迷迷糊糊的模样又顿了一下，反倒是盯着顾洛城看了一会儿，最后说，

“你先回去，我有话跟顾洛城单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