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岩城附近发现明国骑军,正在大肆袭杀我大清子民,破坏粮田。”代善的话,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艰难。
布木布泰一听,对于他这种态度有点生气了,语气都重了点,连忙催道:“那快点把那些明军给杀了啊!”
大清子民根本就不能和明国那边比,哪怕杀个几十万都无足轻重,大清这边那是等于灭国的,哪能让明军来杀!
代善听了,露出一个非常苦涩和无奈的表情,回答道:“地方上没有足够数量的骑军,光靠步军,根本对明国这支骑军无可奈何。他们转进如风,绝不在一地多加逗留,也不去攻打坚城,只能靠骑军进行围堵才有可能!”
一听这话,布木布泰立刻站了起来,带着的着急和恼怒,大声喝道:“那还不快点把我们大清的骑军召回来?”
听到这话,说实话,代善非常地有点不甘心。
好不容易布了个大局,明军也上钩了,这边的大军,连同草原上的盟军,也派出去了,就等着打胜仗了。结果明军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大举进攻辽东,这真是太不凑巧了!难道大清的气运,已经用完了?
如果说盖州的战事还能再拖一拖的话,明国骑军在大清肚子里翻江倒海,那大清实在是经不起这个折腾的。
这么想着,代善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道:“唉,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是召回骑军,先把明军给打出去才行。至于草原战事,只能先算了!”
对于布木布泰来说,草原战事能打赢就最好了,不能打也没多大关系。不过大清国内,那是绝对不能乱,这可是她儿子的天下。
于是,一道旨意很快拟好,布木布泰代表正在睡觉吹泡泡的小皇帝改下了从林丹汗抢来的玉玺印章。
不过这旨意还没出这个崇政殿的殿门,就又听到了急促地脚步声传来,另外还有内侍尖细地让人厌烦的喊声:“报,新金急报!”
听到这话,代善和布木布泰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有一种相同的感觉: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清好像真是非常倒霉!
不过代善多少还是有些奇怪,阿济格那边是虚张声势,做出要大举进攻金州、旅顺的态势,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什么坏事,至少到如今为止,明军还不敢正儿八经地和大清主力决战的。难道……难道新金那边,是不小心打下了金州?
虽然感觉有点不可能,可代善还是怀着一丝希望,赶紧去接过了急报,立刻展开看了起来。
布木布泰已经是惊弓之鸟了,看到代善又在看急报,很是担心地问道:“该不会,新金那边也发现明军大举来犯了吧?”
这一次,代善并没有马上回应她,而是脸色非常难看,就好像在那发呆。不知道的人看去,还以为他是老年痴呆了!
布木布泰一见,有点急了,便又催问道:“礼亲王,新金那边怎么样了?你倒是说个话啊!”
她的这个话问得有点大声,甚至都把正在睡觉中的小皇帝给吓醒了,擦擦嘴边的口水,连忙坐直了身子,要不然,回去之后母后肯定会唠叨,他年纪虽小,却也烦。
反正就当了这个什么皇帝之后,他就感觉母后老是要他这样做,那样做的,真是越来越讨厌!
布木布泰的这次大声追问,把代善唤回了神,转过身,面对她,代善的脸色极其难看地说道:“明国保定总督卢象升领三千多兵马,就敢进犯新金!”
“什么,难道是看破了我大清虚张声势的攻势?”布木布泰立刻惊讶地问道,同时在心中接着道:这是来专门打脸,破大清的气势了?
代善听了,却是缓缓地摇摇头,声音虽然不大,却是有点坚决地说道:“应该不是,老臣猜着,是我大清的布局,被明国知道了。因此才会在这骑军抽调离开辽东的关键时刻,突然大举进攻我大清!”
如果说之前的时候,代善还没往这边想的,在他获悉卢象升竟然也敢进攻新金这点上,他终于回过神来,觉察到十之八九是整个战略布局被泄密了。
布木布泰听了,那是相当惊讶,连忙说道:“这怎么可能?当日之事,可是只有崇政殿内的几位知道,其他人,应该都不清楚,这消息又是怎么泄露的呢?”
“老臣要是知道,那就好了!”代善听了,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先皇还在的时候,也曾多次泄露,被明国提前知道了消息。”
说到这里,代善的脸色忽然变得有点狰狞,厉声发狠地说道:“要是让老臣知道是谁向明国通风报信的,老臣不管他是什么人,非抽他的筋,扒他的皮不可!”
布木布泰也有点害怕了,这么保密的事情,竟然都被明国给提前知道了,这还了得?这大清的宫里,怎么就成了筛子一样,全是漏的呢!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也恨声厉喝道:“本宫要是知道这人是谁,非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不可!”
“哇……”小皇帝看到他们两人狰狞的表情,顿时吓哭了,“呜呜呜……”
布木布泰和代善一见,不由得立刻转头看向他。难道是小皇帝做贼心虚,吓哭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算再有人想投靠明国,小皇帝也不可能啊,而且他还这么小,知道个屁!
当然了,这个时候,也不是追究,或者说没法追究到底是谁泄密的问题,而是要立刻解决大清国内的这些事情。
代善为此,立刻建议修正了之前的旨意,既然明国大举进攻辽东,那就决一死战好了。
于是,重新拟好的圣旨,一连好多份,立刻加急送出了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