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汉听后点了点头,这年头有点文化的人都是宝贝,更何况这些人大多都是太塬师范毕业的,也就是周维汉运气好,捞到了这一伙人才。
对于这些有文化的大学生的工作安排,组织上是非常慎重的,即使是分配到了部队上,也都是担任政工干部或者文化教员,并且晋升速度很快。
聊到这,张沅兰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员,我得向您告个状,自从结婚条例放开之后,好多符合条件的老同志们,整天往我们宣传科跑,文工团的小姑娘们可都烦死了!”
“这事你没跟赵政委说说?”
“我跟他汇报过这个情况,赵政委倒是插手这件事,这些老同志们之后倒是收敛了些,可是明里暗里找媒人在中间说和!”
周维汉听后挠了挠脑袋,这些人为了找个媳妇可真是不管不顾,部队里的女同志可不好惹。
“行了,既然你状都告到我这了,我必须管,原则肯定是双方你情我愿,要照顾女同志的想法!”
“沅兰,其实我今天把你喊过来也是为了这方面的事,你和老赵的婚事该定下来了,老是拖着也不是个事!”
“这是我一块心病,我在太南不会待太长时间,以后估计也没有多少机会能回来,怎么也要在我离开之前解决!”
周维汉长期担任两个二级军区的军事主官,眼瞅着就要组建野战部队,继续留在地方军区任职不合适,尤其是在太南军区。
一来是影响不好,二来两个军区虽然相邻,但是总是远程指挥毕竟不方便。
张沅兰干净利落的说道:“我没有意见,我服从组织安排!”
“行,我就喜欢你这直截了当的性子,比老赵这扭扭捏捏的强多了,在婚姻大事上还没有女同志果断!”
周维汉一拍胸膛,继续说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要求倒是没什么,只是老赵之前提过,小范围通知一下就可以,不想惊动太多同志,我也是这个想法!”
“那好办,正好后天我要去趟兵工厂,你父亲那里我去请,结婚的具体安排由你文蔷嫂子负责,你就等信吧!”周维汉说道。
张沅兰虽然心里挺高兴,但是还有一些迟疑:“那老赵那?”
“老赵那你不用管,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他还能怎么着,不服从组织安排?”
送走张沅兰之后,周维汉来到里屋,文蔷正哄着孩子睡觉。
“谈的怎么样?”
“非常顺利,真是耽误了,早知道去延州之前我就应该主动撮合的,要不然孩子这会都该生了!”周维汉心里颇有些后悔。
“哎,刚才我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以后就不会回太南?我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文蔷拧了一下周维汉的胳膊,轻声问道。
“原先还没定准,我准备过段时间就跟上级汇报这件事,你和孩子到时候跟着我一块去冀鲁豫,那里也很安全,同志们都很好,发展的不比平顺差!”
文蔷嘴角微微扬起:“这还差不多,反正我可不想跟你总是两人相隔一方!”
话分两头,周维汉这边老婆孩子热炕头,山下的赵刚可就惨喽。
不管是新来的三个营长也好,还是原先的指战员们,都对前来蹲点的政治部主任一行人有些怨气。
是以,大家伙都心照不宣的没有通知屈开文等人,要不然肚子里的苦水怎么倒,赵政委又怎么能够真正了解下边同志们的真实想法。
“赵政委,我29团的情况您是知道的,同志们都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可是屈主任来势汹汹,我们也不好主动上山给您添麻烦!”郭怀武作为团长,终究是由他开了当投一炮。
“是,赵政委,我们29团有问题该调查就调查,我们没有意见,可是总是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我们几个到还好,主要是下边的同志们,他们不懂这其中的门道,很容易就被带跑偏!”参谋长胡凡宇紧随其后。
赵刚摆了摆手,将目光看向全觉民,全觉民起身说道:“赵政委,他们实在是有些过分,动不动就关人,要不就拉出来斗,我再怎么做思想工作也不好稳住同志们的情绪!”
“这得亏我们29团是在山下,他们还有一些顾忌,要不然由着他们这么闹,非得闹出人命来不可,同志们牺牲在战场上没的说,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29团的问题主要集中在出身上,29团从上到下不是土匪出身,就是来自旧部队,
屈开文揪着这两个问题不放,说郭怀武等干部是军阀作风,又说基层的战士手上沾有血债,鼓励战士们相互揭发,向干部开炮,弄得29团乌烟瘴气。
除此之外,亦指出太南一分区、二分区的表面上是参与根据地的商业建设,实则是在剥削老百姓,官僚贪腐之风盛行。
对于同志们大倒苦水,赵刚心中早有预料,开口就定了调子:“问题肯定是有的,只不过有些夸大其词,这些问题在各个根据地普遍存在,也是我军在发展过程中难以避免的!”
“但是同志们需要警醒,难道就应该任由问题滋生?长治地区24集团军的例子就摆在眼前,眼下还不是和平享乐的时候,即使到了和平年代,不正之风也应该禁止!”
“我们这些领导干部或许行的端,坐得正,可是下边的同志们呢?难道我们应该捂着耳朵,闭上眼睛,装作听不见,看不着?任由一些同志用职务谋私利?”
最为致命的是,由于太南军区承平已久,即使是前线的指战员都不约而同的出现怠战的思想,对面的24集团军更为严重。
24集团军长期在长治地区驻扎,从上到下纷纷在当地扎根,显著特征则是中高层军官与当地大户结为姻亲,基层士兵同样有不少在当地娶妻生子。
这也是范汗杰为了在当地稳固势力有意推动的结果,但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大大小小的利益团体。
太南军区一方同样如此,不少同志都是本地人参军,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利益纠葛,尤其是根据地工商业发达,有些干部借助职务便利以权谋私。
双方并不禁止贸易往来,可是有些大户却勾结部队中的一些干部进行走私,然后将钱塞在自己的腰包里。
屈开文一行人的调查之中,这些都有记录,在一分区、二分区尤为明显。
一些干部可能并没有参与其中,但是对于这些贪腐行为并没有在意,也没有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