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城,由坚实的工事和森严的禁卫守护。
玄武门是皇宫正北的入宫大门,长安皇宫以朱雀、承天、玄武三门形成皇城的主轴,要进出皇城,就必须经此三门。
站在玄武门前,韦侍人煞有其事,神色显得十分郑重的,叮嘱道:“大内守卫森严,不比其他地方,还请两位贵人紧随与我,万万不可乱走乱行乱瞧,免得遭来祸事。”
任意既没点头应诺,亦无别说其他,只淡淡道:“带路吧!”
禁卫退守,路途已无须他们护行,韦侍人对他如此随意,好似全然不上心的话语,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一颔首引二人从被重重禁军看护的玄武门,走入踏进了皇城。
皇城内的大道比御道更为宽广,长长的大道上,路展十丈,大道两旁宫殿林立,瓦似琉璃,可说是琼楼玉宇、富丽辉煌,也毫不为过。
经长道而入偏门,历重重宫殿,见无数禁军,最后再走过一条长廊,一座宛如搬山移土在内的花园显现眼前。
虽被高墙环绕,但其内的葱翠、绿荫却仿佛包裹不住,流溢了出来,假山林立突显,花香鸟语悠悠。
占地极大的花园四周布满御卫,韦侍人在前给二人继续引路,穿过拱门,到了花园只见辽阔的花园百花齐绽,路径以鹅石相嵌铺成,假山无数,奇具匠心。
小径连着一处好似为赏花观景之用的庭落,庭间有人声传来,有笑语传出。
举步而去,只见一方遭斧钺修成的石桌前,一身穿黄色便服的男子据桌而坐,他肤白如雪,颜容清秀,虽脸上有经风霜的几分沧桑,但看上去只是三十来岁的年纪。
在他身后还立于几位身穿官服的大臣,高矮不一,胖瘦皆有,只是以官服视之,几人的品居都不低样子,皆是朝中大臣作扮。
落坐的男子自然无须介绍,正是唐皇李渊,身后几人韦侍人已在进见前,先一一别道陈叔达、萧瑀、封德彝,还有目光始终投注过来的裴矩。
待顿足之后,韦侍人上前启禀道:“陛下,人老奴已带到了。”
李渊颔首道:“好,一旁伺候吧。”
韦侍人走上前去,退回到了李渊身后。
李渊神态雍容的放下茶盅,面向丈外两人,淡然道:“既是面圣,你二人为何不见礼?”他语气中透着一种理所当然之意,这也本该理所应当,可他却不知自己说出如此应当的话语后,竟已犯下了滔天大罪,惹来杀身之祸。
或许在他见之来人而未起身时,就早早犯下大错了。
任意在笑,仿佛见着一件极为可笑的事,听着了一句极为可笑的话,他一边笑着,一边就走上前去,在一众人的目瞪口呆下,他很是随意、随便的坐了下来。
桌上有茶,有酒,婠婠伸出纤长优美的玉手,先接过了酒壶,继满上了酒水,再递送了过去。
任意呷之一口,平静的问道:“你找我有事?”
两人其所行、所举、所言,比理所应当还要自然,比理应如此还显平淡,这个男人比皇帝还要皇帝。
封德彝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陛下无礼!”
李渊挥手制止了问罪之语,愕然道:“朕早听有闻你的大名与事迹!今日一见,你也确与传闻一般,委实胆大包天、目无尊上。”
任意放下酒杯,开口称赞道:“你也勇畏的很。”
李渊又是愕然,继而脸上浮现几分怒意,只是尚未发作,仍是叙道:“你适才问朕唤你进宫觐见,所谓何事那此刻你可知朕为何能容你三分,不直接问你无礼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