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看着人,道:“看你样子,定是知道我是谁了。”
鲁妙子把酒杯推了过来,道:“多谢公子留情,饶过秀珣一命!”
任意道:“我也是个念旧之人。”
鲁妙子微微一笑,作了个请的手势。
任意举杯,呷之一口,额首赞道:“果酿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你能把这些调和在一起。不错!”
鲁妙子笑道:“能听公子一言‘不错’,我心中甚幸。”
任意问道:“你最后次见他是何时?”
鲁妙子幽幽叹道:“是在三十年前,我本以为他已溘然长逝,却不曾想到他还活着,活得比我还年轻一些。”
任意笑道:“他能走到那个地步,我并不奇怪。昔年,天下间能入我眼者,亦不过区区二人,而他向雨田便是其一。”
一直在疑惑的婠婠忽然俏眸圆睁,玉容有些呆滞!
鲁妙子好奇道:“公子所说的另一人,可是那‘天师’孙恩?”
任意道:“你知道?”
‘天师’孙恩乃晋末人士,昔年更是南方道派之魁首,他……他们二人不仅谈论到了邪帝向雨田,更连孙恩也提及。
想到这人成说过自己便是那位天君,难道……难道他没有胡言乱语?他真就是那位两百多年前威压当代,傲绝于世的天君?!
婠婠死死的盯着这人,好像想从他脸上瞧出破绽,瞧出心虚来。
鲁妙子哈哈笑道:“我等后辈小子,自然想知道前辈高人的过往。须知,天君的传说是如此的神奇,如此的难以想象。我也在邪帝口中知晓了君上与天师的惊天一战,可惜无幸亲眼目睹这惊天地、泣鬼神一战,只能憾之!”
他说罢,又起身道:“公子稍候。”
人已离开,闻得二人对话的婠婠,再也坐不住了,她猛然惊起,惊呼道:“你……你真是天君?”
任意点头。
婠婠俏脸满是不可思议,道:“你……你还承认?”
任意平静的看着她,道:“难道我该否认?”
婠婠颇有些哭笑不得起来,此刻她不知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人的话语,但联想这人知晓圣门那位圣君的名号,她亦不得不半信半疑。
任意微阖双眼,品着杯中之酒,婠婠缓缓坐下,眼波流转,宛若秋水般的双瞳,一直凝视在这人的脸上,已再难挪开目光。
也知过了多久,鲁妙子返了回来,而在他手中,也正捧着一制作精巧的木盒子。
“这是他要我替交给公子之物,而今我也终于完成了他的所托。”
任意接过盒子,没做多想就直接打开。
里面似乎是一张画,等他卷开画卷后,婠婠也向画卷瞧去……
画上只有个人,一个人刺出了一剑,画工虽谈不上如何不堪,但也只不过是粗笔描绘,根本不是什么名家之手,无论是鲁妙子与婠婠见之,都不觉得如何。
可当他们看向任意之时,却见着他似已盯着画卷出神。
在一片精神空间中,任意与向雨田眼光交触,心神融合无间,然后两柄剑同时刺了出去。
剑光,敛去了天地中所有的精华,凝练出了一道如无边无尽,如万千方残光交织出来的剑网。
这一剑凝风云为剑,凝苍穹为剑,凝大地九幽为剑,剑意所在之地,万物都为它无双之剑。
亦是如此一剑,任意也使出了他那为天地所不容,为神佛所惊悸的一剑!
两人不明所以,瞧不出画中蕴含的精神波动,但二人却发现剑在颤,他腰间的玉剑连鞘微颤。便在此时,天空之中忽起轰鸣,一道电光劈落,威势骇人至极。
两人脸色大变,露出失惊,失色之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