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老者不在言语,像是在感伤过往,或许看到自己曾经的员工去世,他也有了些想法。
周围的人群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起来应该是互相认识。
不过他们的低声细语没有打扰到美月,她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
望着她父亲那合上双眼的脸庞,仿佛是要把这张脸永远地刻在心里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失去亲人是怎样的感觉,但是丢掉心爱的东西这种感觉我还是有过体会的。
在某个时刻突然想起来那件东西陪伴自己的时光,或者是看到了什么引动了自己的思绪。
每到那个时候,心底里就会涌出一阵怀念。
如果把物品换成人的话,那么哪种怀念之情也会随之倍增吧。
看着美月的背影,我不忍心去打扰她。
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扮演好一个客人的角色。
等了许久,身后突然标的喧闹了起来。
我转过身,发现是老妈跟着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俩好像是在确认着葬礼的后续。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大厅里诡异的气氛并没有打断比企谷凌子的话。
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排好这场葬礼。
那个穿着工作制服的男人拿出本子,在上面画了又画后抬起了头。
他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最快的话也要下午。”
虽然窗外的天气依旧阴沉,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工作速度。
“下午吗。”
凌子在心里稍微计算了下时间,又看了看周围交谈的众人。
“那好,下午的时候我们过来交接。”
两人确认了下交接骨灰的事件后,工作人员便没有打扰在场的各位,匆匆地离去了。
只是,比企谷凌子虽然是现在名义上的主人一方,但是现在场内的人她确实都不怎么认识,也就没法跟人家叙叙旧什么的。
所以在通知了各位下午继续葬礼之后,她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八幡。”
老妈在门口勾了勾手,那意思是在叫我过去。
我看了眼美月,那孩子还是愣愣地站在那里。
稍微整理了下心情,我越过了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向了门口。
几日不见,虽然不及比企谷云三,但凌子的脸上也变得憔悴了许多,看样子她没少帮这边忙活葬礼的事。
“老妈。”
见到这样的老妈,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毕竟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谁都没有准备。
“嗯。”
比企谷凌子轻轻颔首,随即把目光在美月和八幡中间来回扫了一遍。
脸上的愁容还未消退,但在众人的面前她也只能强行打起精神。
虽然跟自己儿子的交流比较少,但是那也比跟美月交流的多多了,所以现在这种传递消息她都是直接跟八幡交代,然后让他去告诉美月。
“一会崇宫先生的遗体就要被火化了,大家来得也比较早,都没吃过早饭,趁这个时候大家都去吃个饭,工作人员说差不多下午的时候就能处理好了。”
人是铁,饭是钢,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
所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倒不如说我听过真正过分的,有些人参加葬礼仅仅是为了找个聚会的借口罢了,他们可未必见得有多少尊敬死者。
那种人就是葬礼上的毒瘤,社会上的渣滓。
不抱有敬意也就算了,还在葬礼后的集会上大说特说,完全看不出什么悲伤的情绪。
话说这种人为什么不赶紧社会死亡啊,就连我小学的时候上课来晚一点都会被边缘化,这种人竟然还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是奇迹。
难不成是这个社会太温柔了?那还请社会多把温柔分给我一点。
“嗯,我会告诉美月的。”
大厅里的人在老妈的通知过后基本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前跟我搭话的那个老者也只是对我点了下头后就走出了大厅。
现在这里只剩下我和美月两个人。
不过那孩子依旧跟之前一样,还是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那边。
“唉。”
我走到了她的身边,一起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崇宫先生。
明明前几天还说过话...
“听说中午他们就要准备遗体火化了。”
八幡的话让美月的身体抖了一下。
不过她依旧咬着牙,不说话,就低头默默地看着躺在棺材里的父亲。
“他们现在都去吃饭了,你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午饭。”
没有回应。
我拉了下美月的袖口,却发现她丝毫不动。
这应该是她来到我们家之后,第一次拒绝我。
虽然是以这种无声抵抗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