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他是真心的。
郑森自从回去大明之后,就一直思念他的母亲,平日里也牢记母亲对他的教导。
一如他刚才所说,虽然他这个儿子起步的时候,确实是朝廷看中了他的势力,但是,他儿子能做到锦衣卫指挥同知,而不是其他官职,这就绝不是他的势力能影响的了。
要知道,锦衣卫和不同别的,这是天子近卫,是代表最受皇帝信任的。将来他儿子还会做锦衣卫指挥使,就更能说明,当今皇帝确实非常信任他儿子。而这,是他儿子自己努力的结果,也是田川松教导的结果。
听到他这话,田川松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显然很开心。
远在天边的儿子,有出息了,当娘的,最是欣慰不过了!
不过,田川松也没有开心多久,就立刻又有点担心地问道:“听次郎的话,好像朝廷对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刚才长崎奉行过来的时候,田川七左卫门虽然陪同,但是她是避开了,因此不知道谈话的细节。
虽然她相信郑芝龙经历过大风大浪,什么都能应对,可终究是关心,还是问了。
郑芝龙听了,知道二儿子知道了,她迟早也知道,便说道:“就是损失了一些钱而已,就当破财消灾了,没什么。”
说到这里,他便表情严肃起来,认真地对田川松说道:“福松的事情,你要守口如瓶,谁都不能说!”
“好!”田川松听了一愣,不过还是立刻点头,顺从郑芝龙的意思。但是,她的眼神中,却还是透着不解。
看到这,郑芝龙便给她解释道:“福松年纪轻轻就做到了高位,我怕会打击次郎,因此不能告诉这边的任何人,要不次郎都有知道的可能。等我安排,回头把次郎也接去大明,再给他安排一个好前程再说!”
顿了顿,他又郑重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会厚此薄彼的!”
听到这话,田川松不由得释然,连忙点点头,同样认真地保证道:“好,我知道了,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随后,她便温柔地说道:“旅途疲惫,我服侍老爷泡温泉吧?”
郑芝龙一听便笑了,当即点头道:“好,我们也要叙叙旧!”
听到这话,不知道田川松想到了什么,竟然脸红了。
以郑芝龙的城府,他自然不会急急忙忙地去找李若琏,至少表面上,他的做事都要合理才成。
因此,一直到第二天的时候,他才有机会把田川松和田川七左卫门都打发离开,和李若琏单独说话。
“昨天那个倭人官员是来探我口风的!”郑芝龙给李若琏解释道,“能感觉出来,倭人这边确实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和建虏结盟,先把朝鲜给吞了再说。另外一派的意思,却是谨慎为主。”
说到这里,他又详细解释道:“各地大名,也就是类似我大明藩王的这些,都主张要趁这个机会占了朝鲜。还有那些武士,就是那些从军的,也都是这一派的。就是德川幕府的嫡系,特别是德川将军的心腹,都主张谨慎。”
李若琏一听,便皱了眉头想了下,然后问道:“哪一派占优势呢?”
郑芝龙听了,摇摇头说道:“消息太少,不好说!”
说完之后,他想了下,便还是继续说道:“如果以我对倭人的了解,还有对德川幕府的印象来说,也不好说!”
“……”李若琏听得无语,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么!
好在郑芝龙还在给他解释道:“德川幕府之所以能夺得天下,正是源自于对我大明的战事。因此,德川幕府一直非常防备其他大名,就怕其他大名也会造反成功。从德川幕府掌权一直到现在,全都是想方设法削弱各地大名。就如今来说,德川幕府算是花了大心思,做得比较成功了!”
李若琏听了,点点头表示赞同。
“如今要和建虏结盟的话,那很可能会和我大明继续开战。如此一来,就给了其他大名崛起的机会,重演德川家康的路数,这肯定不是德川幕府愿意看到的。”郑芝龙认真地分析道,“好不容易把各地大明削弱地差不多了,如今却又要给他们壮大实力的机会,你说,那德川家光会怎么个想法?”
听到这话,李若琏便担心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倭国不会结盟了?”
刚说完这话,他就想起来,郑芝龙的意思是不好说,于是,他连忙改口问道:“那为什么又说不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