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玄顿了顿,坚持说道,“如今我已将我的事情全部交代,吴校尉应该已经感受到了我的诚意,因此……在我带领吴校尉前往通道之前,可否先释放我的这些家眷,如此我便再无牵挂了。”
“不行。”
吴良直截了当的道。
“如此看来,吴校尉只怕是从未想过要释放我的家眷吧?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墓吴校尉还是自己找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诸葛玄脸上露出一丝怒意,遂不再向吴良做出任何妥协。
显然他对自己的寻找墓穴的本事还是颇为自信的,自认为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助,吴良等人哪怕只是想找到他挖好的通道,也要耗费不少功夫。
毕竟就连他自己,还是在有《齐史》记载帮助的情况下,也足足花了半年功夫才找到这座墓并挖出一条通道。
若是换了纯粹的外行,只怕要耗费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就算那样也未必能够寻得到。
因此诸葛玄自认为有要挟吴良的资本。
自打吴良第一次前来拜访时,他就已经有所怀疑,因此这段时间他非但没有再有所行动,还对那条通道的入口做了不少隐藏工作,吴良就算带了几十个人,想要找到那条被他隐藏起来的通道也是十分不易,再不济应该也能够耗上他几个月。
而只要吴良等人找不到陵墓,他又闭口不说,他与诸葛亮等人的性命便还有一道保险……
“你在威胁我?”
吴良冷哼了一声,故意目光不善的瞄向了诸葛亮等人。
既然诸葛玄那么在意诸葛亮等人,吴良自然不介意利用他们再威胁这个家伙一次。
他虽已经知道陵墓入口在什么地方,但现在已经有了现成的通道,当然不想耗费自己人的精力与利器再去挖掘。
“卑职不敢,是吴校尉逼人太甚!”
诸葛玄不卑不亢的道,“若吴校尉打算用这些家眷的性命胁迫于我,也请自便吧,反正吴校尉也从未想过要放过他们,倒不如痛快一些。”
说到这里,诸葛玄又看向诸葛亮等人,蠕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也只是叹了口气,低下头发出了颇为无力的沙哑声音:“这次怕是要连累你们了,莫要怪我,等到了下面我定会好生弥补你们了,向堂兄负荆请罪……”
“叔父,我们不怪你!要怪也是怪这挨千刀的歹人,我便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他!”
诸葛均已经攥紧了拳头,尚且稚嫩的身子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一双眸子充满了仇恨,仿佛要将吴良撕碎。
“小叔不必自责,我家君子在天之灵知道此事,也断然不会怪罪小叔。”
“是我们应该感谢小叔的抚养之恩。”
“小叔,你如何待我们,我们心中有数……”
三个妇人也是纷纷红着眼眶对诸葛玄说道,作为生活在乱世之中的女子,她们对这个世界的残酷理解更深,更懂得是到底是谁才让她们在丈夫死后还能过上这些年的安稳日子。
“嗖!”
一颗石子忽然毫无征兆的朝吴良面门飞来。
“啪!”
典韦早有防备,一伸手便将那颗石子抓在了手中。
是诸葛亮!
这小子这次没有说话,原来是在暗中施为偷袭吴良,可惜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典韦尽收眼底,断然没有可能成功。
“诸葛贤弟,这么小的石头,砸不死人的。”
吴良并不意外,也并不恼火,只是笑呵呵的看向了诸葛亮。
他刚才这一套操作确实够恶毒,要是别人对他做类似的事情,他应该会毫不犹豫的阴死对方,所以诸葛亮如此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谁是你的贤弟?”
诸葛亮红着眼睛破口大骂道,“如今我终于读懂了你的名字,你唤作吴良,便是人如其名的无良之人,你如此对我一家,我恨不能食你肉嚼你骨!”
“诸葛贤弟果然是传说中的诸葛贤弟,没有令我失望。”
吴良却又对诸葛亮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在诸葛亮还在疑惑吴良为什么要对他用“传说中”这三个字的过程中,已是再一次看向了诸葛玄,笑呵呵的说道:“诸葛县丞也是条值得钦佩的硬汉,不过你真以为没有了你,我便找不到丘穆公墓了么?”
“?”
诸葛玄眼中划过一抹惊疑之色。
吴良淡然一笑,对瓬人军众人摆摆手道:“莫要叫诸葛县丞瞧不起咱们,带上他与这些家眷一同前往后山,将丘穆公墓挖出来给他瞧瞧,也教诸葛县丞见识一下咱们的本事,走着!”
……
片刻之后。
一行人已经一齐来到于吉此前所指的那两棵古柏之间,此处距离诸葛家的几间茅屋确实不超过5米,站在此处便能清晰的看到小院内的情景。
吴良并不清楚诸葛玄将通道挖在了何处。
不过他对于吉的堪舆之术极有信心,既然于吉此前拍着胸膛断言丘穆公墓入口便在此处,那丘穆公墓的入口就一定在这下面。
“兄弟们,开始干活吧。”
一声令下,瓬人军兵士立刻取出“洛阳铲”与“工兵铲”开始行动。
此时此刻。
诸葛玄的脸色终于有所改变。
他既然已经挖出了进入陵墓的通道,自然也已经搞清了陵墓入口的确切位置。
其实刚才看到吴良带着人径直走向此处,他心中便已经忐忑起来,不过不到最后一刻,他还是一直极力保持着镇定。
直到吴良准确无误的在此处站定,而后毫不迟疑的命人开始挖掘。
并且看到这些手下还拿出了一些他从未见过但一看就很是专业的工具,诸葛玄终于确定,吴良早就已经知道了丘穆公墓的确切位置,并且还做了极为充足的准备。
也是这时候。
诸葛玄终于绷不住了,心中的疑惑如同潮水一般一拨一拨的翻腾。
“吴校尉,你究竟是什么人?”
诸葛玄目光古怪的望着吴良,有些不自信的开口问道。
“刘将军亲自任命的校尉。”
吴良回头笑道。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在刘将军手下究竟是做什么的?”
诸葛玄继续追问。
“你觉得呢?”
吴良笑了笑,不答反问道。
“我觉得吴校尉与我恐怕是同道中人,而且应该是比我更专精此道的同道中人。”
诸葛玄想了想,忽然又问,“若是如此,吴校尉应该也有能力破除这墓中那个教人有去无回的古怪阵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