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靠近了一些。
众人总算看清了棺材内部的情况。
里面果然有一具完整的人形尸首,尸首平平的躺在内衬纸上,包裹在华贵而又臃肿的丝绸袍子里面,头上还戴着一个春秋时期诸侯专用的九帘“冕旒”。
但此刻,吴良并不能确定这具人形尸首到底是不是人类的尸首。
因为这具人形尸首的双手完全包裹在衣袖之中,双脚也穿着严实的鞋袜,甚至就连脸上还覆盖着一张金灿灿的黄金面具,根本就无法看到尸首本尸。
最重要的是,吴良比任何人都清楚,齐哀公是绝对不可能留下全尸的,所以眼前这具完整的尸首一定有问题……
除此之外。
这具尸首上的一个细节却又令吴良背心冒出了冷汗。
其他人的表情也随之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这具尸首的一条手臂此刻正以手肘为支点微微抬起,并且隔着衣袖也能够看到,那只手臂上的手则握成了一个“o”型。
而这个“o”型的大小,正好与吴良的手腕粗细相当,并且包裹在外面的丝绸衣袖,还有十分明显的顺着一个方向而去的摩擦痕迹……这套丝绸衣裳虽然保存尚且完好,但年代到底还是久了些,摩擦痕迹的周围已经有些地方出现了破损,并且破损的痕迹看起来还很新!
“这……”
看着眼前的这个细节,吴良十分有理由怀疑,刚才箍住他手腕的,很有可能便是这只手!
但这怎么可能?!
明明是一具殓入棺材近千年的“尸首”,如果没有发生尸变的话,是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吴良自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又连忙查看棺盖背面与棺材内部。
然而很遗憾。
除了这只保持着“o”型的手,吴良再也找不到任何能够将他手腕箍住的东西,所以……
“……”
众人显然也是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安,看向那具人形尸首的目光也有些恐惧。
“不要轻举妄动,时刻保持警惕!”
吴良的心脏砰砰急跳,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又对典韦说道,“典韦,给我一把工兵铲,你在一旁为我掠阵。”
说完,吴良已经从典韦手中拿过一柄工兵铲,硬着头皮十分小心的靠近青铜棺材。
如此来到近前。
吴良也不敢轻易下手,而是将手中的工兵铲慢慢伸向棺材里面的人形尸首。
人形尸首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吴良将工兵铲抵到人形尸首那条半抬起来的手臂,甚至还微微用力戳了戳。
人形尸首的手臂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吴良有点不太明白。
在他看来,如果这具尸首发生了尸变,那么此前伸手抓他时便应该已经苏醒,完全没有理由像现在一样继续躺尸,就更不要说再有人触碰的情况下依旧毫无反应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着这样的疑虑,吴良又将工兵铲向前伸了一些,直接抵到了人形尸首的胸口,接着又微微用力戳了两下。
结果。
依然毫无反应。
吴良心中不由的有些发毛。
如果这具人形尸首刚才没有抓他那一下,又或是开了棺直接就跳起来攻击他们,或许他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难受。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等待第二只靴子落地”,天知道这玩意儿会在什么时候忽然再来那么一下,那可是要吓死人的好么?
“小心……”
白菁菁有些看不下去,不自觉的叫了一声。
“有声音?”
吴良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没有。”
白菁菁摇头,俏脸紧张的道,“我是叫你小心一些,这具尸首太古怪了,我怕它突然对你做些什么……”
“嗯。”
吴良点了点头,谁不担心啊,我都担心死了好么?
奶奶个腿儿的,你他娘的要尸变就直接尸变,要不动就干脆不动,搞这一出吓唬谁呢,王八犊子!
吴良在心中骂了好几句脏话给自己壮胆,又慢慢的靠了上去。
棺材里面除了这具古怪的人形尸首,左右两侧还分别摆放着两块不带脑袋的白虎皮,分别贴着人形尸首的左臂与右臂。
其中一块白虎皮摆放十分平整,而另外一块白虎皮则有一处褶皱的抓痕。
这应该就是此前吴良摸到的那个毛绒绒的东西,不过他不是太明白陪葬这种东西有什么说法,反正在这之前他从未听过,更是从未见过,或许具有某种守护象征的意义?
如此想着,吴良回头看了于吉一眼。
见于吉此刻也是一脸的疑惑,便只好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下。
此时此刻,那具人形尸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吴良继续查看,接着又在尸首脑袋的左右两侧分别看到了两枚大小不一的印玺。
其中略小一些的印玺乃是使用玉石刻制而成,这枚印玺背上已经出现了数道裂纹,并且这些裂纹最终都汇集在一处地方,那个地方还有一点点缺损的痕迹。
这说明这枚玉质印玺曾经可能被摔过,也可能是被砸过。
而那枚略大一些的印玺则是黄铜材质。
这枚印玺的背上铸有一个十分古怪的凶兽造型,然而这凶兽就连吴良看了也觉得很是陌生,一时半会竟无法从自己脑中找到能够与之匹配的神兽或是凶兽原型。
这个过程中,吴良时刻留意着那具人形尸首,见它始终没有动静。
于是又伸出工兵铲小心翼翼的先将那枚铜印铲了起来,慢慢带离青铜棺材进行查看。
陪葬印玺上的文字是判断墓主人身份的重要文物,每一方印玺在考古界都是十分重要的发现,甚至能够帮助考古工作者解开或是填补许多历史上的未解之谜。
而当吴良将这枚铜印翻转过来时,却只看到了八个与预想相差甚远的金文文字:“太公赐福,百无禁忌。”
“太公赐福,百无禁忌?”
吴良下意识的念了一遍,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嘶……这八个字念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此前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