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吴良等人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被当地人唤作“母水”的温泉旁边。
这温泉的流量的确要比“子水”略大一些,流经的河道宽度大约有个2米左右,不过除了泉涌之处形成的水潭,流经的河水并不怎么深,通过清澈见底的河水不难判断,成人进入其中大概也就能够淹到腰部。
至于河水的温度, 与此前的“子水”区别倒是不大。
都是越靠近泉涌之处的水温度越高,不过最高应该也不会高过50度,还远远到不了将人烫伤的程度。
吴良正在查看“母水”的过程中。
众人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曹纯与几名“虎豹骑”兵士立刻按住了兵器,小心防范着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而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提前跑进来报信的瓬人军兵士。
“公子,你们才刚进来不久, 司马世家的人便也来了, 如今应该已经进山。”
那兵士匆匆来到吴良身边,即可压低了声音小心报道。
“哦?是冲我们来的么?”
吴良微微蹙起眉头,有些意外的问道。
而曹纯听到这话,眉头亦是瞬间皱起,虽然并不知道他们此行究竟什么时候进入了司马家的视线,但若司马家的人果真是冲他们来的,那么接下来他们可能便要面临一些麻烦。
“不太像是。”
那兵士却摇了摇头,说道,“司马世家来了一支马车队伍,总共八辆马车,加上随行的家仆,人数应在叁十四人左右,他们声称是来祭祖,后面的马车上所装也的确是祭祀用的祭品。”
“那么……他们可有为难你们?”
吴良接着又问。
“也不曾为难我们,只是颇为客气的派人过来询问了咱们的来历,听说公子乃是自平原乐陵而来,途径温县打算前往郿县投奔亲友时,甚至还邀请公子待他们祭过了祖之后一同回府以尽地主之谊。”
那兵士脸上露出狐疑之色,以一种怀疑的语气将司马世家的表现说了出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便是这名兵士心中所想。
瓬人军又不是头一回前往人生地不熟的地界, 却还从未遇上似司马世家这般热情的士族,再加上瓬人军本就心中有“鬼”,对于这种反常的事自是不可能不去多想。
“邀请……”
吴良的眉头亦是皱的更紧。
这的确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因为据他所知,目前的司马世家家主“司马防”应该并不是“热情好客”的人,更不可能对一些素昧蒙面的陌生人发出邀请。
而且史书中关于此人的生平还有如此一段记载:“年轻时在州郡任官,历任洛阳令、京兆尹,年老后转拜骑都尉,养志闾巷,阖门自守。”
什么是“养志闾巷”?
什么是又“阖门自守”?
无非就是在乱世之中坚持“独善其身”,不与其他官员世家结盟,也不参与官场上的政治事务,带着一家人守住温县这一亩叁分地,好好过自己的日子,避免一不小心出了岔子连累家族受到影响。
由此可见“司马防”还是一个十分保守的人。
而这样的人若是遇上不明身份的外乡人,哪怕觉得对方的身份不简单,也应该不会主动表示要尽地主之谊, 甚至可能对方的身份越不简单,他反倒越发不愿结交,只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去招惹对方,也不去靠近对方,最好教对方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如此便永远不会有什么麻烦。
除非……他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你可曾见到邀请我的人是何身份、面目,年龄几何?”
吴良下意识的问道。
对于司马世家的人,吴良虽然此前从未见过,但却对关键人物的年龄一清二楚。
如今司马懿也就是个比诸葛亮略大一些的小青年,最大也就与后世的高中生差不太多。
而司马防如今则应该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也就是比曹老板虚长了几岁的样子。
因此只是通过年龄,吴良也能大概猜测出对方的身份。
“这……小人匆匆前来报信时,马车上的人还未下来,因此小人并未见到他们的面目,不过公子,司马世家即是前来祭祖,那么按照规矩家主与家中男丁自是必须悉数到场才符合情理吧?”
那瓬人军兵士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而若是司马世家的家主在场,恐怕也轮不上旁人发号施令才对。”
“嘶……是这么个道理啊,我怎么没想到!”
吴良也是一时煳涂,居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听了那兵士的话顿时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如此说来便一定是司马世家的家主司马防亲自对我发出邀请了……”
如此便越发证实了吴良的怀疑,这次的“邀请”绝对有反常!
只是究竟司马防此举是什么想法。
却是吴良仅凭猜测绝对不可能猜到的,恐怕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就在这时。
“我的建议是回绝司马世家的邀请,若司马世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我们也不必在意,若他胆敢对我们用强,我便即刻召集隐于暗处等待接应的虎豹骑前来策应,区区一个县城,一个世家,谅他也不敢拿我们如何!”
涉及到防卫的问题,曹纯认为这属于自己职责的范畴,因此变主动开口说道。
“若是如此,倘若吕布与温县关系密切,便一定会惊动他,同时也会惊动盘踞河内郡的张扬所部,这次的行动便可以直接宣告失败了。”
吴良沉吟着说道。
“此行我只负责你的安全事宜,只要涉及到你的人身安全,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必须让步。”
曹纯依旧很是固执的说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