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里提前两日出发。
吴良与曹纯所部则早与曹老板大军出发,直奔温县而去,随行的瓬人军骨干,除了典韦暂时因伤缺席之外,剩下的全都被吴良带在了身边。
这些瓬人军骨干每一个都有着不同的作用,谁都无法取代。
至于瓬人军兵士,则只带了10名, 剩下的留在曹军之内负责照顾典韦的起居。
毕竟这次有曹纯与上百名“虎豹骑”兵王随行,防卫方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甚至就算是正面与吕布对战,吴良心里也是不虚的。
不过到底是前往别人的势力范围。
吴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并未带着上百名“虎豹骑”兵王光明正大的行进,而是像往常一样命“虎豹骑”隐藏行踪暗中保护, 只留曹纯与十来名兵士跟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大约行进了三日。
吴良等人终于进入了温县地界。
与兖州、冀州之间的边界不同,这地方的氛围明显没有那么紧张,毕竟温县隶属于河内郡, 吴良等人进入的南面乃是河南尹,这都是司隶部的地盘,暂时并未受到豪强割据与制衡,并且最近此地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战事,相对而言算是“安居乐业”的状态。
因此他们几乎没有遭遇任何波折,便轻而易举的走进了温县县城。
杨万里提前探路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早在城门之外便有瓬人军兵士等待迎接,一路引着吴良等人没有走一丁点歪路。
如此暂时在城内安顿下来之后。
杨万里便只身一人主动来到吴良房内与他汇报这两日探听来的消息。
“公子,你此前所言不差,司马世家在温县的确是一家独大,上至县府官员,下至平民百姓,对司马世家的人都十分尊敬,我在这两天,只要听到有人谈论他们家, 便都是对他们的家主司马防赞口不绝的言论。”
杨万里颇为夸张的说道,“不是我说,就连咱们陈留的朱家,也远远无法做到这步田地,这司马世家的确很不简单。”
吴良却摇了摇头,笑道:“不一样的,陈留乃是一郡主城,其中除了朱家,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世家居住其中,朱家能做个领头的就已经不错了,而温县则只是一个县城,就像咱们瓬人军在庸丘县一样,咱们也一家独大不是……不过所有人谈论起司马家来都赞口不绝,这倒的确有些夸张了,看来司马家的手段的确很不简单呐。”
在吴良看来,这个世界绝不是一味的做个好人、做些好事便能够令所有人都满意的。
毕竟每個人的利益都不可能完全相同,并且很多人的利益还是互相冲突的,因此好人、好事也只能是相对而言,要维护一群人的利益,那么便有可能有损另外一群人的利益,而这群利益受到了损失的人又怎会甘心?
后世不是有那么句网络用语么——“我又不是rmb, 凭什么叫所有人都喜欢我。”
司马家也不是黄金、不是珠宝,因此也绝对不可能叫所有人都对他们赞口不绝……除非,恩威并施。
甜枣与大棒绝对一样都不会少!
“公子说的是,就算公子在庸丘屯田安置了那么多流民,也依旧无法令所有人赞口不绝,司马家又何德何能?他们定是用了不同寻常的手段!”
杨万里十分圆滑的陪笑说道,这个家伙此前便是个油腻的探子,后来跟了吴良自是只会越发的油腻,顺杆爬的本事渐涨。
“你这两日可曾亲眼见过司马家的人?”
吴良接着又问。
“不曾见过。”
杨万里摇头,“我这两日谨遵公子嘱咐,一切都以谨慎低调优先,出门也极少找人胡乱打听,只是不经意的凑到人多热闹的地方听这里的百姓闲聊,因此我虽一早便知道了司马府的位置,但还一直没有暗中前往查探。”
“嗯,你做的很好。”
吴良微微颔首,又道,“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的消息,尤其是关于温县与吕布的传闻。”
“说起温县,我本地人说这个‘温’字乃是起源于周朝的封国名,如此到了春秋时期,狄人灭温,周天子将此地收回作为畿内之地,才终于设县邑。”
杨万里正色说道,“不过这个‘温’字也并不仅仅是封国名那么简单,更早此地被称作温地,其实是因为境内有两处颇为奇特的温泉,这两处温泉奇就奇在可随季节发生变化,使得泉内的水温夏凉冬暖,周边百姓因此受益颇多。”
“夏凉冬暖?”
吴良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温泉。
在他的惯有认知当中,所有的温泉都是因为地热产生的特定水源,正常来讲只要热源不曾发生变化,那么一年四季中水温也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自然也不应该出现“夏凉冬暖”的反季节现象。
这的确占了一个“奇”字。
吴良暗自将此事记在心中,认为有必要前去这两处温泉查探一番,尝试探索一下出现这种奇特现象的真正原因。
另外……
吴良后世虽并没有去过温县,不太确定后世的温县是否还有这样两处温泉,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国内已知的温泉似乎也鲜少听说哪里有这样的奇异特性。
“应是确有其事,昨日我还特地前往其中一处温泉查探,此时温泉倒是暖的,水面上不断升腾起白色的雾气,我用手感受了一下,那水温应是比人的体温略高一些,水放在其中虽能感觉到热,但却并不会有灼烫的感觉,而附近的老乡则告诉我,等到了来年4月,这水温便会逐渐下降,再到了酷暑时节,便似刚打上来的井水一般冰凉刺骨了。”
见吴良面露疑色,杨万里连忙又将自己亲自探访得出的结论说了出来。
“回头一起再去瞧瞧。”
吴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关于吕布呢?可探听到了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杨万里颇为无奈的摊手说道:“公子恕罪,我这两日四处走动,唯独没有听到任何与吕布相关的消息,甚至当地的百姓之中又许多连吕布究竟是谁都不知道,我还旁敲侧击的故意在几人面前提到了‘温候’,他们却也并不知道温县居然还曾有过一个‘温候’,居然还有人问我‘温候’说的是不是司马家的家主司马防。”
“……”
吴良亦是无语。
其实这倒也不怪当地的百姓孤陋寡闻。
毕竟这个时代的讯息传递手段实在太单一,老百姓其实很难接触到这方面的消息。
再加上当初吕布被封“温候”时身在长安,被封“温候”之后也从未来到温县走马上任,而是一直留在长安把持朝政,直到毒士贾诩献策教李傕、郭汜率部攻入长安仓皇而逃,他都几乎没有在温县正儿八经的当过一天的侯爵。
这种情况下他们不认识吕布,不知道这里还曾有过一个“温候”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如此沉吟片刻,吴良接着又问:“还有其他的消息需要补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