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过是后世人们粉饰出来的太平景象罢了。
能够理性解读历史的只有人性,从古到今许多事情都已经改变,唯一不变的就是人性!
好人?
坏人?
圣人?
伟人?
只要是人,便永远无法避开人性的束缚,所有人都是人性的奴隶,没有对与错,没有是与非,没有正义与邪恶,有的只是“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罢了。
……
话至此处,吴良心里也清楚。
左慈不过是个前来寻宝的猎人,能够说出这么多已经颇为难得,自己的这些推测定是很难从他那里得到验证,也没必要与他讨论的太多。
只有一件方才甄宓提到的事情,他却不能就此放过,于是沉吟片刻继续问道:“元放兄,我见这‘尸解法’中还写明了另外一个颇为厉害的本事,不知你是否已经掌握?”
“哦?不知有才贤弟说的是什么本事?”
左慈疑惑问道。
“令所有人消除于你有关的记忆的本事。”
吴良似笑非笑的道。
他最怕的便是这个能力,倘若左慈能够像“鲧”一样彻底消除吴良脑中与他有关的一切记忆,那么吴良将会损失不少的颇为重要历史资料,这才是吴良最为看重的东西。
“还有这本事?”
左慈一愣,连忙赌咒道,“有才贤弟,天地为我作证,‘尸解法’中绝对没有写明这个本事,我如今虽然已经施展了‘尸解法’,也绝对不曾掌握这个本事,有才贤弟是不是看错了,此事可不能乱说啊!”
“没有么?”
吴良瞄了狐仆一眼。
“……”
狐仆亦是微微摇头,证实了左慈的说法。
“嘶——”
吴良吸了一口气。
这就奇怪了啊……
此前甄宓托梦时还说,“鲧”的分身“参”助大禹完成治水之后便神秘消失,而大禹与那些工匠则全都不记得曾有这么一个人帮助过他们,这无疑便是集体抹除记忆的术法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但现在就连甄宓也表示,“尸解法”中并蕴含没有这样的本事。
难道说,那其实已经是另外一种已经失传的远古巫法了么?
这么想倒也并非没有道理。
“丹朱”同样施展了“尸解法”,但世人却记得他与舜帝争夺帝位的事情,即是说“丹朱”可能便没有掌握这个本事。
因此这极有可能的确是“鲧”掌握的另外一门远古巫法。
至于“鲧”这么做的原因。
倒也并不难理解。
当时“鲧”已经是算不得人的“尸解仙”,甚至可能未必便还剩多少生机,倒不如将所有的功劳都附加到儿子身上,为其日后取得帝位添加一个颇有分量的筹码,如此“鲧”的野心也算是得到了延续与传承。
况且,这可能本就是“鲧”的计划。
而事已至此,这处秘境能够查探的地方都已经经过了吴良的仔细勘察,无法得到更多的文献资料,同样也无法得到更多的利益。
自然也是时候离开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世界了。
不过在这之前。
吴良还是看向了不远处已经老实了许久的张梁:“张公,你此前在这处秘境至中得到了多少甲骨文献?”
“一、一共一十三枚龟甲,除了一枚在严陆身上,剩下的都存放在我书房的暗格之内。”
听到吴良问话,张梁连忙抬起头来陪笑道,“若是吴公子对这些龟甲感兴趣,上去之后我便取来全部送与阁下。”
“那暗格具体在书房的什么位置,又具体有何机关?”
吴良接着问道。
“这……”
张梁闻言一愣,却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犹豫着道,“那暗格的位置过于隐秘,就算我说了吴公子也未必能够寻得,不如还是教我上去之后当着吴公子的面取出为妙,免得出了差池吴公子倒要怨我了……况且有我在,外面的兵士不敢造次,吴公子要出府或出城也可更加顺利一些。”
“既然你不肯如实相告,那我上去之后自行前往书房寻找便是。”
吴良目光一冷,面无表情的道。
“吴公子饶命!”
张梁顿时吓得跪倒在了地上,连连向吴良哀求,“是我瞎了一对狗眼,此前我虽将吴公子强行掳如府内,但吴公子住在张府期间,却也从未有所亏待,请吴公子看在这一丝情分之上给我一条生路吧,只要吴公子饶我性命,今后我甘愿做吴公子的爪牙,尽全力对吴公子做出赔偿,吴公子饶命啊!”
张梁的确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家伙。
仅通过吴良这么简单的两句话,便听出吴良并没有将他带上去的意思,猜出吴良已经对他动了杀心。
怪只怪他遇人不淑。
此前已经死掉的严陆、左慈、还有吴良,这三盏灯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偏偏还被他一下子集齐了,如此运气也是逆天。
不过想到史书中的记载。
其实就算没有吴良,张梁恐怕也难以善终。
毕竟里史书中左慈定是顺利成为了“尸解仙”,无论是出于被剜去眼睛的仇怨,还是出于保守秘密的需求,他又会如何对待张梁呢?
而吴良如此对待张梁,除了是为晋阳城那些被张梁喂下“实心肉”的百姓除去一害之外,也是防止张梁是个破釜沉舟的狠人。
若是出去之后张梁寻找时机、甚至不顾自身性命教晋阳城的兵士捕杀他与瓬人军众人,面对如此两败俱伤的做法,吴良还真没什么全身而退的好办法。
相反在这里除掉张梁。
吴良却已经想好了全身而退的备用方案,并且绝对不会影响到他前去张梁的书房拿走其他的甲骨文献,绝对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