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方才的许多想法都与他不谋而合。
如此吴良今后无疑便是多了一个心意相通的“同伙”,一个旗鼓相当的“帮凶”,办起事来自然能够事半功倍。
……
虽然已经到了“约定”的腊月。
但接下来的几日左慈依旧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也没有再一次与吴良进行联系。
张梁亦是如此。
仿佛除了那个每日前来送饭的仆役之外,其他人已经忘了吴良与典韦的存在。
而据甄宓托梦说,晋阳城内的“失心疯”情况也在第三日达到了最高峰之后便开始回落,等到了第七日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没有人通报城内的伤亡情况。
只有甄宓通过那些狐仆的所见所闻给出了一个预估数字,光是因此死亡的人数应该便在一千上下。
如今的晋阳城已是只能算是一座县城。
在收到战乱的影响,常住人口也就只有七八千,光这一次便亡故了七八分之一,往往一场常规的瘟.疫袭来,也就不过如此了。
而舆论权还掌握在晋阳令张梁手中。
他正是将这次的事情定义成了一场莫名出现的瘟.疫,百姓很难了解到其中的缘由,城内的士族门阀亦是不会了解到其中的缘由,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自是随张梁怎么说,他们便只能怎么去想。
……
如此一直到了腊月初九,天色才刚刚暗下来的时候。
终于有了一些动静。
吴良清楚的听到有一群人走进了他们所在的这个院落。
接着隔壁左慈的房门被被暴力踢开,没有人发出大声呵斥,左慈也并未发出任何动静。
吴良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到时候了,随老夫来。”
这声音不是旁人,正是张府的管事。
这段时间吴良已经获悉了这个管事的一些基本情况,他叫做严陆,早在张梁十三年前出任晋阳令时便跟在了张梁身边,也是那时脸上便已经有了那个烙印。
至于其他的情况,便打听不出更多了。
应是其他人知道的也不多,毕竟府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严陆来的早。
“呵呵。”
左慈终于发出了一个略带嘲讽意味的古怪笑声,开口问道,“祭羊可够数了?”
“主人说了,够不够数皆要你来打头,若够数你生还的概率还大一些,若不够数也是你自讨苦吃,你便自求多福吧。”
严陆声音冰冷的说道,“走!若再废话,便废了你另一只招子。”
“我若再没了另一只招子,你那主子的事便更难成了。”
左慈的笑声却是依旧洒脱。
“带走!”
严陆随即又轻喝一声。
接着隔壁便传来了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通过这几句简短而又含糊的对话,吴良已经证实了甄宓此前的判断。
左慈此前施展的“厌胜之术”手法应该的确是善举,因此他才故意用嘲讽的语气询问“祭羊”的情况。
“祭羊”指的得应该便是城内最近因失心疯死去的百姓。
而严陆的回答则八成应是不够数,死了千余百姓都还不够数,这阵仗可真是非同小可,吴良心中都忍不住惊叹。
与此同时。
今夜对于左慈来说恐怕将会是极为凶险的一夜。
因为“不够数”同时也表示那弥天大阵的尸毒阴瘴或是某些禁制并未被破,依旧是一个生人勿近的凶险之处。
张梁教左慈去打头阵,便无异于将他推入火坑。
至于是粉身碎骨,还是似孙悟空一般因祸得福,反炼出了一对火眼金睛,那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吴良有些倾向于后者。
因为历史记载中的左慈便是瞎了一只眼睛,不用说那只眼睛应该正是这个时期瞎的,也就是说不论吴良是否出现,左慈都一定会经历此劫。
并且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因祸得福。
因为历史记载中的他在这之后还活的好好的,并且掌握了将曹老板与各路诸侯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能力,成了三国历史上传的最为玄乎的陆地神仙。
吴良甚至有理由怀疑,正是这次的“祸”,成就了后来的左慈。
而现在的问题是,吴良应该怎样才能在这件事中插上一脚。
很显然这次行动张梁一点教吴良参与的意思都没有,并且一点信息都不肯透露给他,只是将他当做了一个可能有些利用价值的炼丹工具……
“看来此事还得靠甄宓。”
吴良自知自己现在也没办法强插进去,只得立刻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与甄宓约定的托梦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
只有先将情况告知甄宓,教她想办法查明张梁与左慈究竟去了哪来,又做了些什么,才能决定接下来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