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吴良就像那个楼下等待第二只靴子落地的人。
然而,第二只靴子却迟迟不肯落下,他与典韦就那么大眼瞪小眼一直等到了戌时(晚8点),还是没有人前来召见。
这个时代与后世不同。
除了一些特殊场所,人们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夜生活的,而就算是那些特殊场所,也一样会早早关门不再继续接客,甚至连门口的灯笼都会熄灭。
尤其到了北方的冬天。
下午五点左右天色便已暗了下来,六点左右便已经进入了夜晚。
人们吃过晚饭之后,除了做些与繁衍有关的事情便没有了其他的娱乐活动,尤其家境贫寒一些的家庭,连油灯都舍不得点,只能早早睡下。
而就算是一些大户人家,大部分也同样养成了相似的生活规律,到了戌时除了一些守夜人与更夫,基本上就不会再有几个人再外出活动,难道抱着媳妇或妾室钻进暖和的被窝它不够香么?
“看来今天张梁大概率不会召见咱们了。”
吴良无奈的说道。
想想今天是冬至,除了白天在古祭台举行的祭祀典礼,张梁家中可能也会举行一些活动,张梁也的确有可能根本没空理会他。
毕竟现在的他在张梁眼中,不过是一个制香师傅罢了。
虽然坊间有传言说他以荀彧为榜样痴迷香物,但却未必需要太将他这么一个制香师傅放在心上。
“不然公子便先上床歇息吧,韦在一旁守候。”
典韦正色说道。
“你也去歇息,养足了精神才能助我应对诸事。”
吴良微微颔首,笑了笑说道,“何况我们现在已经在这里了,张梁若要害我们根本不需要耍什么阴招,因此我们也没必要太过紧张,一切见机行事便是。”
“公子说的是。”
典韦应道。
于是两人一用脱去靴子和衣躺在了床上。
不久之后,吴良这边便响起了均匀的鼾声,而典韦这边却是寂静无声。
吴良睡着了。
典韦却并没有那么容易入睡。
听着吴良的鼾声,典韦心中想了很多。
他也不知道明日将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一旦张梁有对吴良不利的举动,无论那时的情况有多被动,他都一定会拼尽全力护吴良周全。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
寻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但今天进入张府的时候,他便已经留意过了张府的守备情况。
非常严密。
一个小小的张府光是可以看到的兵士与护卫便有上百名,全部携带利器。
没有看到的就不太好说了。
除此之外还有可供张梁调遣的晋阳城守军,据杨万里说,晋阳城共有守军千余,并且因为晋阳城距离太原郡城很近,随时都可以向太原郡城求助,一两个时辰之内便可再来一批十分可观的援军。
同时面对这么多人马,一旦发生冲突他无法保证一定可以保护吴良全身而退。
至于他自己,同样不是钢筋铁骨,不过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士为知己者死。
吴良当初一眼相中了他,将他从陈留守军中带了出来,自此免受那心胸狭窄的找宠打压,并且让他实现了酒肉自由,还令他扶摇直上官拜校尉,如此知遇之恩,值得以性命相报。
典韦躺在床上思来想去。
始终没有相出一个可以绝对保证吴良安全的法子。
不过再转头看向已经进入梦乡的吴良,典韦顿时又安心了不少。
既能吃,也能睡。
看起来有些没心没肺,但在典韦眼中这却是胸有成竹的表现。
“公子心中定是早已有了万全之策,因此才能够淡然处之,可惜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头脑不及公子万一,总是无法领会公子的想法,不能替公子分忧。”
典韦有些惭愧的想到,“有公子在身边,真是教人安心呐,我也是庸人自扰了,何须去想这些事情,只要依照公子的意思行事自可安然无事……只可惜我不是女子,没有菁菁姑娘那样的福分,不能与公子日夜相守。”
典韦外表虽给人一种粗犷的感觉,平日里话不多,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威严与暴力,但其实他同时也是一个心思细腻与缺乏安全感的人。
此前便有许多粗中有细的细节,都可以体现出他的心思细腻。
而缺乏安全感,却是从未有人看得出来,就连吴良也毫无察觉,反倒是他们待在典韦身边时,倍感安全与安心。
典韦又是一个极为含蓄的汉子。
他平日里总说吴良的想法便是他的想法,但作为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他有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极少在旁人面前表露心声罢了。
当然,也好在他是一个含蓄的汉子。
否则仅凭他刚才的心声,前面的都还好说,尤其那是最后一句,吴良恐怕便要对典韦刮目相看,说不定很久都不敢与典韦共处一室……
“睡吧公子,你安心歇息吧,韦虽不能替你分忧,但却能便在身边守着你,令你心无旁骛,永无后顾之忧……”
……
另外一边。
吴良虽说是在睡觉,但其实已经在睡梦中与甄宓相见。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与白菁菁暗自较劲,这次甄宓的衣着及其环保,除了遮挡住了一些重要的性别器官,也就只比后世的比基尼强了一点。
吴良见了这样的她亦是心惊肉跳。
虽然她的年纪不大,但身材却已是出落得极为诱人,配合上那微微泛着潮红、含羞带臊的俏脸,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把持得住。
“她真是太懂男人了……”
吴良心脏狂跳不止。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在梦中,他若是乱来虽然同样可以满足,但最终却只能将自己的裤子喷的到处都是,他可能真就要择日不如撞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