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目的,则仍然很不好说。
甚至就连甄宓此举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都依旧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甄宓短时间内倒也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否则便没有必要与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更没有必要特意创造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而与此同时。
他现在也等于陷入了甄宓的掌控之中,想要似此前计划的那般,调查不出什么来便偷偷溜走应该也不会太过容易,甄宓八成会有所防范,说不定已经指使甄俨做出了一些防范措施。
吴良很不喜欢这种没有办法掌控局势的感觉。
不过事已至此,他倒也并未慌乱,甚至比之前安心了许多。
至少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对手是谁,只要甄宓短时间内没有对他不利的行动,他便还有斡旋的余地,而且从甄宓的刚才表现来看,她似乎也并不介意在自己面前展现出与平时不同的一面,虽然尚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对于本就带着调查甄宓心思的吴良来说,却也未必便是坏事。
……
端着那个并不算大的木箱自书房里面出来。
家仆头子与察木王子仍站在那颗红叶枫树下举目而望,此刻家仆头子已经没了主意,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察木王子发牢骚一般的喋喋不休道:“这棵树上没有发现鸟窝,来此停留的皆是一些自外面飞来的野鸟,这种野鸟就算杀了一批用不了多久会有另外一批前来,只怕是极难一劳永逸啊。”
“要不咱们干脆把这树砍了吧?没了树,那些野鸟无处落脚,自然也就不来了。”
察木王子嘿嘿笑着在一旁出馊主意。
“混账!这棵红叶枫树乃是小女公子最喜爱的景观,便是砍了你的头也不能砍了它!”
家仆头子当即瞪起眼睛斥道。
“要不立个草人试试?”
吴良走到边上顺势将话茬接了过来,“野鸟都是怕人的,只要远远看见有人的影子,便不敢飞来停歇了。”
“对对对,立个草人,庄稼地里驱赶野鸟便有人用这法子,的确可以一试!”
家仆头子顿时大受启发,回过头来连连赞道,“我说刘能啊,还是你脑子够灵光,不像与你同来的玉田,帮不上忙还竟给我添乱,连这么棵矮树都爬不上去,还得我亲自上手。”
“大哥谬赞了,其实我这玉田兄弟也有很多优点……”
吴良低眉顺眼的道。
“行了!”
家仆头子却是很快便打断了他,拍着他的肩膀大声说道,“这主意既然是你想出来的,那么便交由你来操办好了,今夜你不用随我巡夜,去后院寻些干草来连夜扎一个草人给小女公子立起来,这才是正事!”
“诺。”
吴良拱手答应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侍女已经自书房中走了出来,对着吴良等人说道:“女公子说此事不用旁人管了,既是刘能操办此事,便叫他勤来打扫吧,总好过好端端的在院子里立个草人,难道你们就不觉得瘆人么?”
“?”
家仆头子闻言一脸惊疑的望向吴良。
他真心有些搞不懂了,这小子究竟何德何能,才第一天进府便受到小女公子如此重用,非但进了其他家仆看都没有资格看一眼的书房,如今还要将他留在院内做专职的清扫工作,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不必怀疑,在这些个家仆眼中,能够被主家人多看两眼,或是给一些好脸色便已经算是有了一些地位,若是似吴良一般被主家人亲自安排专职工作,那就是受到了莫大的重用,那就是一步登天。
尤其此刻甄宓如此表态之后,便等于公开宣布了吴良是她的仆人,家仆头子若想再对吴良吆五喝六,也要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了。
“诺。”
吴良再次应道,心中不由想起了甄宓此前的那句“不过有我在,你终有一天会再想起来”,总感觉甄宓如此行事,便是在践行此事。
“你们且退下吧,女公子要歇息了。”
那侍女接着又道。
于是吴良、察木王子与那家仆头子行礼过后,轻手轻脚的退出了院落。
这时候家仆头子已是全然没了此前的趾高气昂,竟陪着笑向吴良询问了起来:“我说刘能兄弟,小女公子看起来似乎是打算重用你啊,这总该有个理由吧,你觉得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小女公子看重?”
“我也不知道……不过方才在书房时小女公子只问了我一个问题。”
吴良煞有介事的说道。
“什么问题?”
家仆头子连忙追问道。
“小女公子问我识不识字,我回答说略识一些。”
吴良说道。
“……”
一听这话,家仆头子顿时没了声音,这年头文化垄断极其严重,通常只有士族子弟才有资格读书识字,当然也不排除一些特殊智能的家仆,不过他这辈子肯定是没机会了。
而另外一边。
察木王子却是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一脸如丧考妣的丧气模样。
吴良找了个空当碰了碰察木王子的肩膀,小声问道:“玉田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机会了。”
察木王子侧目看了吴良一眼,满脸的痛心疾首与羡慕,“那女公子肯定是已经看上你了,我又不可能与你争抢,自是只有忍痛割爱了。”
“别乱说话,哪有的事。”
吴良顿时哭笑不得。
无奈方才与甄宓初次接触的那些细节在没有定论的情况,他还无法与察木王子细说,因此一时半会也无法澄清。
“你莫要再为我宽心了,我都看见了。”
察木王子捂着胸口言辞凿凿的道,“若不是看上了你,那女公子为何对你三笑留情,怪只怪我自作多情会错了意,现在想想原来那时她是在对你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