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是曹康家这种开朗的性子,要是换一个心眼小一点的,可能当孩子在阴阳怪气的损他呢。
苏舒把梁志强也指挥去看大西瓜,这才问,“厂里怎么了?”
“去年春厂里由上面牵头购入了一批国外车间淘汰下来的旧生产设备,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生产技术落后,他们淘汰不用了的设备对我们厂里来说都属于先进的,厂里花了大价钱买下了那批旧设备,确实也给我们厂里的生产带来了极大的改进。”
“但是这批设备这两个月陆陆续续都出现了些问题,都坏了,就让我们顶上,想尽办法找出问题所在维修起来。”
“有些一眼看出问题所在的,我们倒是能修,可有些我们也看不明白,机器贵,也不敢贸然拆开,都怕拆坏了某些零件,厂里就求助了上面,几番交涉以后,原厂商倒是安排了一个高级技工过来给我们维修。”
“那不是挺好的?”苏舒不解,“既然有人过来维修了,怎么还棘手?”
“人是一个多月前就到我们国家了,也来了郢县一趟,但是来的哪里是什么维修工,来的整就是一个玉皇大帝。”曹康家说起这人就来气。
“到了咱这,不说入乡随俗,他是咱们求着来的,姿态高点咱也理解,给他安排最好的住宿,按照高规格的外宾接待迎接他,他还挑剔这挑剔那,到了郢县,到了招待所门口一看,脚都不肯踏进去就要走。”
“没法子啊,厂长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给他住,他还要求咱县里的厨师要给他做出他家乡风味的菜,我们郢县这小地方去哪里给他找做西餐的厨师?还做出他家乡的风味呢,谁给他做?”
“那个龟孙子觉得我们苛待他,不重视他,把他随身带的维修手册和机器内部图纸往厂长家里一扔就跑了。”
“图纸我们倒是摸索着能看懂,但是那个维修手册是d国文字,我们看着像看天书似的,谁看得懂?简直晦气!”
“没办法啊,又求到了北外学院去,那边好说话,十分积极配合我们工作,立刻安排了一个学生过来支援,但那学生也是狗屁不通,翻译出来的,我们听着都知道不对,他还死犟,说维修手册上就是这么写的,他的翻译不可能有错。”
“那学生还觉得我们几个老同志欺负他年纪小故意为难他,我们想着,行吧,可能国外的东西就这样,照着他翻译的拆了其中一架机器,直接拆坏了,国内也找不到零件替换,那台机器算是报废了,以后只能进仓库睡大觉去了。”
“为了不影响生产进度,好多车间只好把以前的旧生产设备重新拿出来用上,厂里花了那么多钱买的设备,反倒是能看不能用了。”
曹康家感慨着,“我算是知道了,落后就要挨欺负,被人看不起,什么事都得求着人家,有求于人,就得把对方安排过来的人才当成皇帝一样供着,没办法,谁让我们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呢?”
“还有更气人的事,那个龟孙子的随行翻译还是咱国家的种呢,全程跟他主子一样,用鼻孔看我们这些人,好像让他们两主仆的脚踩在我们郢县的土地上就是对他们两主仆的侮辱。他主子对他大呼小喝的,他还赔着笑哄着他主子。”
曹康家对这种人不单单是厌恶,更多的是痛心疾首。
“苏舒啊,你还年轻,你一定要好好复习,一定要考上大学,我们国家沉睡了太久了,马上要醒来了,国家的未来是要靠着你们这一辈年轻人撑起来,未来有一天,我们国家要靠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争回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