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里也没有继续深入,话锋一转,“所以,你看过‘理发师陶德’的剧本吗?”这里所说的是戏剧剧本,舞台剧的剧本和电影还是有许多不同,除了场景转换的细节不同之外,演员的表演方式、语言使用等等也都有很大差异,尤其是英国的舞台剧剧本。
“我们当年主要的时间都花费在莎士比亚身上了。”兰斯微笑地回答到。
“噢,独一无二的却又令人恼怒的莎士比亚。”劳里的调侃让兰斯不由莞尔,“你觉得如果把兰-卡琉版本的‘理发师陶德’,改编成为电影,怎么样?”
“电影?”兰斯尾音轻轻一扬,虽然他猜测到了劳里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闲聊,但劳里的话题核心居然是“理发师陶德”,这确实是又些许意外,“不是所有戏剧都适合搬上大屏幕的。”
“但这一部呢?”劳里毫不放松,进一步紧逼。
在历史上,“理发师陶德”先后四次被改编成为电影,但都失败了。主要还是剧本的原因,最后一部“理发师陶德”电影是197年拍摄的,叫做“嗜血屠夫”,比经典戏剧剧本问世的1973年还早了三年,那些作品都把这个故事拍摄当做惊悚恐怖电影来拍,薄弱的剧本和苍白的人物,难以引起人们的共鸣。在那之后,这套戏剧虽然在舞台上大发异彩,但却没有人再将其搬上大屏幕了。
兰斯端起了手中的香槟轻抿了一口,“所以,你是在邀请我完成这项工作?还是邀请我评价这份工作的可行性?”
“噢?这有什么不同?”劳里好奇地询问到。
兰斯耸耸肩,“很简单,如果你是询问我改编的可能性,我会告诉你,这是一个绝佳的主意。”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由于原创剧本的缺乏,漫画、小说、游戏全部都成为了电影产业的捕猎对象,戏剧自然也不例外,越来越多戏剧开始搬上大屏幕,但其中能够取得成功的,着实不多,“芝加哥”算一个,“虐童疑云”也算一个。可是,整体而言,那些出色的经典改编作品还是出现在上个世纪,“欲/望号列车”、“推销员之死”等等,新世纪之后的改编终究还是缺少了戏剧的灵魂和深度。“但如果是把这项工作交给我,我认为这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你太谦虚了。”劳里笑着摇了摇头,“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更加适合了。”出身伦敦西区、优秀的剧本功底、出色的戏剧理解能力、杰出的电影诠释能力,再加上备受瞩目的演技功底……劳里说的不是客套话,如果在目前所有导演之中,找出一个能够胜任“理发师陶德”改编工作的,绝对非兰斯莫属。
更何况,以兰斯现在如日中天的声势,更是锦上添花。不仅仅是在北美,即使在欧洲这片艺术百花齐放的土地之上,兰斯的声望也在快速崛起。当然,这里说的不是“人人都爱兰斯洛特”,欧洲是一个喜欢批评的地方,越是艺术的东西就越私人,每个人的审美和喜好都各不相同,批评声是从来不会平息的,在欧洲,所有人众口一致都称赞的艺术,几乎不存在;但不可否认的是,兰斯对于商业和艺术的结合探讨,却是引发了诸多讨论,这种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在欧洲得到了诸多认可,也就是说,其他商业电影作品在欧洲艺术圈是不具备讨论价值的,即使批判都懒得发声,但现在兰斯的作品也是一个意外。
这种声望的抬头,成为了兰斯纵横全球的重要标志。
放在劳里这样的制片人眼中,情况就简单了许多:一个项目交给兰斯,这就足够了,至于兰斯想要拍摄艺术作品还是商业作品,他们完全可以信任兰斯。这一份信任的重量,史蒂文-斯皮尔伯格花费了二十年去争取,一直到“辛德勒的名单”取得了成功之后才得到。但现在,兰斯就已经牢牢地掌握在了手心里。
不过,掌握了主动权的兰斯,却清楚地知道信任越大、责任越大的道理,所以,他也不争辩,笑呵呵地岔开了话题,“谦逊是一个美德,但很遗憾,这也是我不具备的。我现在倒是更加期待着,有人能够邀请我重新回到戏剧舞台,执导一出戏剧……”劳里也没有再继续纠缠,顺着兰斯的话题就说了下去,两个人谈笑风生,轻松写意。
可是,等兰斯回到下榻酒店时,就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了“理发师陶德”1973年的音乐剧剧本。
“前台留下来的,说是一份小礼物。”珀西解释到,“我翻看了一下,没有问题,所以就带了上来。”珀西捕捉到了兰斯眼神里的一丝无奈,有些紧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需要我退回去吗?”
想了想,兰斯还是摆了摆手,“不用,就放那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