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敌为师，学秦之长。”洪连朔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有时候不是不学，他们不知道学会了好处多多吗？知道。”微微摇头道，“但是他们做不到。”

“这还有做不到的。”陈中原挠挠头道，“只要想做没什么做不到的。”

林南征凤眸直视着天真的家伙，“那是因为阻力太大了。”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俺就不信执行不下去。”陈中原杀气腾腾地说道。

林南征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你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有损害自己的利益，可这士族不一样了，让我用军功来争爵位凭什么呀！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继续作威作福。跟泥腿子一起争爵位，怎么可能。士族老爷天生的高人一等。”目光直视着陈中原道，“等到你功成名就，儿孙辈儿，你舍得让他们上战场挣军功吗？”

“你受这么多苦，不就是想让儿孙不受苦嘛！”韩擒虎随声附和道，“战场有多残酷，别人不知道，咱还能不知道吗？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刀剑无眼。”

“呃……”陈中原闻言迟疑地看着他们，“那也不能养成纨绔子弟霍霍别人吧！文不成、武不就的，还不如不生。”

“中原现在说什么都是漂亮话，没搁在自己身上。”林南征轻笑出声道，“真到时候就变了，说不得比谁都反对。”

“不可能。”陈中原信誓旦旦地说道。

“也许咱中原是圣人，但六国士家大族可是俗人，他们力量联合起来，一国之主就得掂量、掂量了，这王位还想不想要。不想要，那王子王孙多的是。”林南征嗤笑一声看着他说道。

“所以说啊！”洪连朔深邃正直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军功爵制度本来就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军功奖励制度。”

“啊！”陈中原错愕地看着她，眼睛瞪得贼大。

“按照军功逐级升迁的军爵制看起来很简明，但要贯彻这个措施必须要有相应的配套制度。离开这些配套措施，军功爵就形同虚设。”洪连朔幽深地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认为商鞅变法第一刀砍向谁？”

“提拔有军功的人呗！”陈中原想也不想地说道。

“中原，洪娘子说的是砍，那就是要为商鞅的变法扫清障碍。”江水生机敏地说道。

“那肯定砍向士族呗！他们不是阻碍变法嘛！”陈中原想也不想地说道，视线落在洪连朔身上道，“俺说的对吧！”

“对！”林南征闻言凤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商鞅在变法第一年就开始实行军功爵制度，按照爵位秩级来重新划分宗室贵戚身份和财产，没有军功就要除去宗室名籍。”

“啊！”陈中原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说道，“真是够勇的，这把宗室皇亲可得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