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连忙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了身边的衙役,衙役则是转呈给了海瑞。
接过文书,海瑞看了一眼,然后对身边的衙役说道:“去税务司核实一下,看一看王三所言是不是属实。”说完海瑞就放下了手中的文书,然后转头看向了沈乂。
“沈乂,你说这家米店是你的,可有证据?”
沈乂看着海瑞道:“回大人,这家米店原本就是学生的,只是注册营业证的时候,是王三去注册的而已。店铺的房契地契还在小人的手里面,请大人过目。”说沈乂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地契。
寄接过衙役递过来的房契和地契,海瑞看了一眼,然后又对王三道:“王三,你有何话说?”
“回知县大老爷,店铺的房子和地并不是小人的,不然小人也不会以三百两银子的价格出卖这家店铺。”王三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老爷,这开店的房子是小人租的啊!”
“税务司那边注册房产的时候就要说明店铺的『性』质,究竟是自己的还是租赁的,小人写的是租赁。”
“这是的租赁合约!”王三又拿出了一张纸,恭敬的说道:“大人,请您过目!”说着王三就将合约递了上来:“当时税务司还派人去核查了这件事情,沈老爷也和税务司的人说了,这房屋的确是租给小人开店的。”
海瑞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沈乂:“沈乂,王三所说可是属实啊?”
“回县令大人,王三所说属实,不过学生有下情回禀。”沈乂看着王三,眼睛都要瞪裂了,表情也是十分的愤恨。
“讲来!”海瑞点了点头说道。
“谢大人!”沈乂连忙躬身道:“大人,这店铺原本就是我家的,可是学生乃是举人,怎可『操』持商贾贱业,便将店铺交给了王三打理。”
“获得一些利润,也好供养学生读书之用。”
“税务司突然让人登记营业证,学生碍于面子便没有去登记,而是让王三去登记的。在税务司来询问的时候,学生也做了假证,还请大人体量。”
“学生一心求取功名,实在是无心他顾,一旦这店铺被王三以卑劣手段夺取,学生将无粮食可以饱腹,无衣裳可以御寒,如何苦读圣贤书,考取功名报效朝廷,还请大人垂帘。”
海瑞看着沈乂,淡淡的说道:“你是说是读书人,不能打理商贾贱业,便将店铺交给王三打理。等到税务司派人登记的时候,你又给做了伪证,可有此事?”
“回大人,确有此事!”沈乂躬身道:“学生惭愧以及,但是这店铺却是学生家中资财来源,还请大人垂帘。”
狠狠的一拍惊堂木,海瑞怒视着沈乂,大声的道:“视商贾为贱业,却又以商贾之才供养己身,口中满口圣贤之道,报效朝廷,这就是你读的圣贤书?你就准备这么报效朝廷?”
“既然是商贾为贱业,那就应该耕读传家,为何要『操』持商贾之业?”
“让他人『操』持商贾之业,你不经手,只拿钱财就问心无愧了吗?既然视商贾为贱业,那商贾所赚之银钱也当满是铜臭,岂可满嘴仁义道德,却伸手用商贾的钱?这岂是君子所为?”
“朝廷去你家问询,居然作伪证欺瞒朝廷,这是你该做的事情?
“你就是这么读圣贤书的?你就准备这么报效朝廷?”
沈乂顿时吓了一大跳,这话是怎么说的?大家都是读书人,应该互相回护,这怎么还呵斥上自己了?事实上沈乂从来没担心自己会输官司,你一个商贾要士人,要是能赢才怪了。
正在海瑞呵斥沈乂的时候,跑去税务司核实的衙役也回来了。
“大人,税务司那边派了税役来说明此事。”
“带进来!”海瑞点了点头说道。
一个税务司的税役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倒给海瑞行礼道:“见过知县大人!”
“起来吧!”海瑞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道:“事情你都知道了吗?”
“回大人,卑职知道了。”税役点了头,然后开口道:“税务司这边的确有档案,米店的主人就是王三,店铺所用土地和房屋乃是租赁的。”
“租赁的人家是本县的沈乂,当时是小人去沈乂家核实这件事情。”
“这是沈乂沈老爷当时的核实文书,上面有沈乂的签名和手印。”税役将一份文书呈给了海瑞,然后恭敬的退到了一边。
海瑞看了一遍文书,然后点了点头,一拍惊堂木,大声的说道:“沈乂状告王三侵占米店一案,经本县查证,王三乃米店拥有者,沈乂乃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