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武库司,则专司军械的运输,建立完善的军械补给运输体系。”
“接着说武备司负责铸造出来的军械,由五军都督府派员检验之后,再交由武库司负责押运。”
“押运的士卒则有京营派兵,以保卫一路上的安全。”
“这样一来,总兵奏请,五军都督府核准,朕批示,武备司制造,武库司储藏押运,一条完整的军械体系就构架好了。”
总兵奏请,至于批不批,那就是皇上说的算了,武备司专司制造,不管其他,就像后世的兵工厂一样。武库司专司押运,辅以京营士卒,可免危险,也可免路上搞鬼。
武备司制造好的军械,要由五军都督府勘验,合格之后才允许发往各地。
看起来繁琐了,事实上从需求到铸造,从检验到运输,完全做到了分离。将验收权和铸造权分开,以避免以次充好的现象。这样一来,兵部依旧掌握着武备司和武库司,但是权力被削弱了。
将验收权赋予了五军都督府,制作什么军械的权力赋予了地方总兵。
互相制衡,相互制约,皇上可以总览全局,哪一部分出问题,追究哪一部分的责任,不会出现权责不明的情况。这样一来,朱翊钧就能把军械这一块给握在手里面了。
如果要多了,批复到了兵部,那边就会报上来,没钱,生产不了,太多了,也可以避免军械的『乱』发『乱』用。五军都督府想要靠着军械收买人心,也不容易。
当然了,这个不是朱翊钧在乎的,小恩小惠免不了,只要不出现大规模的囤积军械,那就可以了。
大臣们听了,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皇上这个计划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同意吧,前面武库司搞成那个样子,皇上也没太削兵部的权力,武库司虽然被拆分了,可是武备司依旧在兵部,兵部因此还多出了一些官职。
同意吧,总觉得权力被削弱了,毕竟以前都是自己说的算,这一次搞一个五军都督府参合进来,还要各地总兵请奏,兵部虽然保留着武库司和武备司,可是都是说的不算的衙门。
内阁就更尴尬,折子不到内阁,去五军都督府,这算怎么回事?
“皇上,如此一来,怕是会增加不少额外的支出,朝廷本就吃紧,如果这样一来,怕是会造成冗官啊!”申时行沉『吟』了片刻,有些担心的说道。
朱翊钧看了一眼申时行,笑着说道:“申爱卿,你给朕算一笔账。”
“七年的时间,刘宣的武库司贪走了纹银两百多万两,你来告诉朕,这二百多万两银子,如果用来给新的官职发俸禄,能发多久?”
一句话,朱翊钧直接把申时行给怼的没话说了,只好说道:“是臣考虑不周!”
“皇上,这奏折到五军都督府是不是不妥啊?”张四维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奏折一直是送往内阁的,五军都督府也没有批复过奏折,不如让各地总兵将奏折送到内阁吧?”
朱翊钧一摆手:“军械制造完毕之后,五局都督府还要负责验收,验收完毕之后,五局都督府还要协调京营和武库司进行押运,奏折递到他们那里,方便很多,这个就不要争了发。反正奏折最后都要递到朕这里,还不是一样。”
你是皇帝,你说一样就一样,没人敢说不一样。
说不一样的,你想做什么?代替皇上批复奏折?命不想要了?司礼监的太监可以批红,大臣不行,你想批复,自阉入宫吧!
兵部尚书吴兑其实是这些人里面最复杂的,他的请罪折子递上去,到现在还没个说法。
在这样的场合,他说什么都不合适,毕竟武库司那么大的篓子还没完,他说什么都没底气。总不能说这样不行,还是留在兵部吧!
即便皇上不追究,吴兑也没脸这么说,太丢人了。
加上吴兑是地方督抚出身,在宣府打了好多年的仗,说实话,他没少受兵部武库司的气,现在听皇上这么安排,还有些小窃喜。不过脑袋决定屁股,他现在是兵部尚书,不是地方督抚。
虽然知道这个消息传到各地方去,各地方督抚估计会痛饮一杯,他们可是早就受够了武库司的鸟气了,还得给他们送钱,求爷爷告『奶』『奶』的。
换成了五军都督府,那就不一样,里面各位大都督,那都是有部旧的人,你们不给我好军械,还收贿赂,那你这个大都督还想不想干了?
哪怕是为了收拢人心,他们也会为自己的手下争取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