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轻咳了一声,而后一脸庄重地看着她,十分自然道:
“我同姬兄说,舍妹救了苏某,苏某无以回报,想来也只有以身相许。”
“”
姬南珏的黛眉儿一挑,继续道:
“然后呢?”
嗓音醇厚带着磁性,却很好动听,那是另一种的魅力。
“然后令兄就答应将你交给我了。”
“”
姬南珏轻哼一声,白了他一眼:
“不可能!”
苏北立刻反驳道:
“你又不是姬兄,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我和姬兄可是至交好友!”
“”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苏北的话音落下,姬南珏的心中有些纷乱,若是他知道就是同一个人,会不会觉得是自己欺骗了他?
而自己对他真的有感情吗?
若他不是至阳之体,自己真的能对他产生如此这般的感情吗?
是不是在利用他?只是为了他的至阳之体?就如同自己利用林瑾瑜皇后的身份隐藏自己一般。
身边的女子说着说着便是没了动静,苏北有些不解,手轻轻地在她的抚摸着。
姬南珏握着狼毫的玉手一颤,正想要推开他,苏北轻柔的话语便突然回荡在了她的耳畔:
“永远做我的南姬好吗?”
“”
这是一句试探的话。
是他的女人,便永远是他的女人。
苏北很小气,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其他人有半点染指。
尽管知道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仅仅只是第二次见面,但他不会放手,会让她接受自己,并尝试着喜欢上自己。
没曾想到这一句话,却是直击姬南珏的内心深处,脸上那一丝红晕慢慢蔓延开来,艳丽不可方物。
是啊,自己只是他的南姬。
便是永远的做他的南姬好了,东皇是东皇,南姬是南姬。
——这是两个人。
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同单无澜,萧若情等人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或许是出生于皇家,对于一夫多妻这种,不喜归不喜,但骨子中并没有多大的排斥。
因此对于苏北的这一番话语并没有去挑刺,她也知晓他身旁的女子众多。
更何况,自己欺骗了他,本就没有资格去要求什么。
小船内被初春的暖阳洒进,暖洋洋的,她的身上只着了一袭长衫,长衫之下的黑丝被细汗打湿,却有些凉意。
苏北放置其上的大手,丝毫不会影响彼此之间的触觉。
姬南珏深吸了一口气,按住了他的大手,而后转过身看着他。
眸子没有躲闪,就这么看着他,檀口半张:
“我是南姬。”
“”
这是一句让苏北有些二长摸不到头脑的话语。
她是拒绝吗?还是摸棱两可的接受?
他当然不知道,这只是姬南珏在内心深处去试图说服自己。
“你体内的煞气”
苏北没有在这个问题之上过多的纠结,想了想开口道。
“暂时无大碍,但是想要除掉这个东西,也不容易。”
“南风古国的巫蛊山有关于煞气的线索。”
“”
犹豫了一下,苏北还是开口道。
她知晓他的意思,只是她已经消失了很久了,若是再去南风古国
体内的煞气却也不能完全的放任。
“你体内的至阴寒毒还不稳定,或许在哪一瞬间便是会彻底的爆发”
并非只是苏北的脑袋中只装了这些事,而是这一段时间,自己身边林林总总各种女子,那是一种只能看却不能吃的压抑天性。
长此以往,若是一经得释放,便是将他彻底的变成了这种欲求不满的类型。
更别说无论是姬南珏还是单无澜,都是人间绝色,若能忍得住,那岂不是太监!?
姬南珏手中的毛笔落在纸上,一边写着,一边轻轻开口道:
“我要去一趟别的地方。”
“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三日后,在洞庭涧我等你。”
“”
仙缘草未曾摘到,此番她隐隐约约能察觉到背后针对的是整个东风古国的恐怖阴谋。
东风古国,若是没有了自己坐镇,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她的脑海中飞速地复盘着一切,继而眸子中闪过一缕的深思。
两大帝国的皇帝从未曾参加过圣地的开幕式,为何此番南皇一定要邀请自己去观礼?
巧合吗?亦或者是——
想到这儿,她的背后不由得溢出了冷汗。
这一切,细思极恐。
既然如此,南风古国自己也确实应该去上一次了,不只是煞气,更是为了印证心中的那一番猜测。
“嗯。”
苏北点头应着。
自己也是偷跑出来的,还要回圣地象征性的呆三两天。
此次不只有南疆的煞气,还有空蝉湖的李子君
正在姬南珏思索着这一切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苏北动作越发地放肆,而后那双大手便是触及到了
姬南珏的思绪瞬间便是被拉扯回到了这个船屋,那个胸怀天下的东皇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满脸红润之色的南姬。
苏北趴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对她说了些什么,她略微犹豫了一下,想要拒绝,但却也拒他不得。
将毛笔同纸张放入了储物戒指中,而后便是趴在了桌面上。
“这只是预防意外的”
“万一在半路上伤势复发了呢?”
“”
姬南珏自我安慰道。
顺着他的意思,只是她不知道这个(,更加能勾勒出她身材的曼妙。
苏北将她身上的衣衫垂落在膝间的部分掀到了腰间。
一双被黑丝包裹着的玉腿完美无瑕。
闪烁着澹澹地光泽,几处勾丝更显风情。
姬南珏紧紧地闭着眸子,有些紧张,紧紧地并拢着双腿,笔直。
等待着他将那,‘既不是裤子又不是袜子’的冰蚕吐丝褪下。
——等了半天,却是没有等到。
她有些疑惑,睁开眸子想要回眸看一眼。
然而下一刻,便是听的一声撕裂的声音。
嘶啦——
“你”
姬南珏的心中羞涩难言,午时的日光亮的炫目,她干脆闭上了眼睛,随他去了。
苏北为她披着的那一件衣衫落到了脚踝处。
细细簌簌——
洛都,皇城。
大殿。
今日的气氛格外异样凝重,在大堂最上首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绣金龙紫檀龙凤大椅。
上头坐着一名女子,身上却没有再穿大红霓裳,贴身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素黑色长衣,外罩一件绣着金龙的黑金凤袍和同款绣鞋。
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长绸,高冠束发,插着鎏金步摇。
黑衣刺绣,格外分明。
今日女子的脸上还略施着薄粉,愈发显得面白如雪。
双眉入鬓,双眼幽深,更显不怒而威。
女子正是东方古国的皇后,林瑾瑜。
在林瑾瑜下方两侧,一名名女官默然而立。
林瑾瑜坐在椅子上,抬起头望着头顶,等待着下方的一众女子。
距离林瑾瑜最近的那个女官开口道:
“此番南风古国派使者前来,这是我们根本就未曾料到的事,而皇上又恰巧在此刻无故失踪这显然便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
“华洲本就是东风古国的十州之地,他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之上索要?”
满堂寂静。
林瑾瑜仍是抬头望着头顶。
女官又是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
“皇上若是能回来,一切都好说就怕。”
她身旁的一名女官轻哼了一声,幽幽道:
“南皇就不怕鱼太大,拽断了掉线,把钓鱼的人也拖到水中去了?”
林瑾瑜终于是慢慢地低下了头,白皙的手掌按着龙凤椅子的扶手,看着那名女官:
“东皇没有出事。”
“想要吞的下华州,也要看他的胃口怎么样。”
“只是,东皇无缘无故失踪这件事若是传扬了出去,被有心之人加以扇动。”
她话语顿了一下,继续开口:
“皇上在位的几百年来,做出不少事,然而却在暗中得罪了数不胜数的世家,更何况几百年前挖掘沧江大堤一事,天下依旧是颇有微词。”
“镇北王在海城同多宝阁交好早已经是丝毫不遮掩的事实,更何况天下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北海王,三大藩王背后皆是有着大宗的影子,无华阙,苍宗”
林瑾瑜的声音不大,只是在寂静无声的屋子内却是显得格外清晰。
一众女官皆是低头沉默不语。
林皇后扶着负手,站起身来,一字一句说道:
“此番南风古国的使者是何人?”
那名女官再次抬起了头,看着林瑾瑜开口道:
“南风古国国师,儒圣之女。”
“李子君。”
林瑾瑜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
南风古国驻东风古国的客栈中。
一名身着襦裙的婢女转出回廊抬首仰望,目光追着翠鸟之尾插向青天,逐渐地消失在了天际,微微一笑。
而后便是小心的踏进了面前小院。
行至阶下,轻声问道:
“子君小姐,起了吗?”
“起了,进来。”
咯吱——
婢女将门打开,清悠暗香扑面浸来,郁郁绵绵、甜而不腻。
于胸中荡得一圈,令人形神通泰。
她轻轻地正了正衣襟,扫了扫袖,沉目静心。
而后轻轻地脱掉脚上的木屐,走进其中。
踩着墨兰色的芦苇席,绕过四面梅花围屏,这名婢女侧身跪坐于檀木梨屏前。
眸子望着那满头乌雪缓梳慢卷的女子,脸颊之上浮现着澹澹地笑容,正如她的神态气质,温婉。
“朵儿?可曾将拜帖送至?”
叫朵儿的女子深吸一口气,望着面前的女子,开口道:
“已经送到了!”
李子君轻轻地笑着。
望着屋外的房檐之上滴落的雨滴:
“好香的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