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宗人呢?”
钥烟注视着这个在其心中留下一道痕迹的男子,心绪复杂:
“已经走了不要你了。”
苏北:“”
“登仙台结束了吗?我睡了多久?”
“已经结束了,睡得倒也没有多久,半天吧。”
“登仙台的结果怎么样?”
“自然是道宗胜了”
“这样啊,那真的有点可惜,还以为我的那很帅的一剑应该能赢呢。”
“其实你也算是赢了,童修入了合道。”
“这样啊。”
“是的,你现在可是合道之下的第一人。”
苏北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什么合道之下的第一人,自己心中清楚。
钥烟顿了一下,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不知凡几的男子,突然开口道:
“你就一点都不关心你的伤势吗?”
苏北挑了一下眉头,幽幽道:
“所谓吉人自有天相,我是个命大的人,当然不担心。”
自己可是有着天命之子的头衔的,区区经脉寸断而已。
钥烟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伸出手察探了一下他手腕的脉搏,惊奇的发现,他的经脉竟是一点点的连合,虽然只是一点点
房间中有些沉默。
以至于钥烟突然开口说话倒是吓了苏北一跳:
“你不知道东皇去哪了吗?”
苏北嗅着鼻尖下几缕发丝的幽香,表情古怪,难道姬南珏现在还找不到人?
“这个真的不知道,昨日林皇后还询问我来着”
钥烟的眸子眯了一下,对于姬南珏几日之前自己的那一次卜卦便是算出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只是卦象却是很乱,大凶却又后吉?
有危险,却不致命,反倒是会有一些机缘所在。
如今自己的心魔劫在即,苏北的那一次心魔劫强行的将自己的心魔提前了。
想了想,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林皇后已经回东风古国了,东皇离开了太久,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这段时间,你便是在圣地呆着吧,哪里都不要去。”
“你们大长老嘱咐过我了,好好照顾你。”
苏北朝着窗外看过去,视野中一片满园锦绣的模样。
自己不可能在圣地久呆的,南风古国肯定越早去越好。
“张嘴——”
突然一道柔声传了过来,苏北将目光从满园春色转向了身旁的女子。
钥烟手持着那一碗还剩下一半的药汁,一根白玉汤勺称取了黑色的汁液。
“大郎,把药喝了”
苏北:“??”
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配合着她,将勺子中的药汁放进了嘴中。
看着苏北的模样,钥烟笑了一下,起身:
“你便是好些休息吧”
放下已经空了的药碗,转身离去。
圣殿圣女府邸。
一片祥和的气氛。
一些侍女齐聚,议论着登仙台之事,话里话外皆是对那个一剑笑苍穹的男子很是憧憬。
“苏长老我好想要啊。”
“哎,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是啊。”
“你们还在感叹,而我已经是ibei了!”
“给我看看牌子!!”
“”
一名侍女突然开口道:
“我见过苏长老,脾气性格超级不好,非常的粗暴!!”
一众侍女连忙是眨着大眼睛朝着她看了过来,满是不解。
却见到她面色绯红,咽着口水,双手托着脸颊:
“很粗暴的,招呼都不打就进去了。”
“??”
“”
一处亭台,蝶衣正在把下巴搁置在石桌的桌面上,表情恹恹的。
那家伙怎么还没死啊?师尊姑姑为何要费劲巴拉地为他接经脉?
不过若是他的经脉就这么废掉了,以后不能修炼,那岂不是一件大好事?
天地间就少了一个祸害!
可是为何心中还是有一点担心他的伤势呢?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为自己复杂的内心叹了一口气,有点独属于小姑娘的小小忧伤。
“蝶小姐,怎么了?为什么叹气啊?”
一名侍女表情有些奇怪,坐在她的身边开口问道:
蝶衣只是闷闷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话说,为何东皇消失了这么久啊按道理这个时候肯定会来找圣女的。”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圣女从未曾让别人进过她的闺房欸,更别说是男人了,你说”
“”
几名侍女波光流转,眸子中闪烁着莫名其妙的意味。
当看到钥烟走出了那个房间后顿时作鸟兽散,各自忙各自的差事去,只剩下蝶衣这个“闲人”还留在原地。
夜色渐深。
苏北感受着体内的灵气一点点的汇聚,似乎是自己的几个徒儿努力修炼的结果。
越发的充盈了起来。
他坐起了身子,轻轻地伸展了一下肢体。
这个该死的圣女,深谙柔式按摩地套路,管起不管落啊!
自己想要加个钟——
忍着身体的不适,苏北轻轻地穿好了衣衫,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青冠。
那时答应了姬南珏要在洞庭涧同他相约,即便是他此刻失踪,这也是自己所承诺过的事情吧。
调整了一下呼吸,背起剑匣子,推开门。
皎月悬于天,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有一丝不安,但却也没有多想。
而后便是悄悄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噗嗤——”
姬南珏又是一大口鲜血勐地吐出。
不过眸子却是越发地坚定了起来,她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得到那大阵其中的所蕴藏的灵气急速消逝。
一众面具人眸子中满是震惊之色,未曾想到血炼大阵终究会落下了这么一个下场。
洞庭涧的方向怎么会没有地煞珠呢?
姬南珏却是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在意,鲜血染红了她的长衫,混杂着血液的细汗自额间流下,直至她尖尖的下巴。
她能感受得到抹胸之下早已经恢复如初,浑身紧绷,只是在这夜色的掩护之下,漫天的鲜血,未曾有人注意的到。
肌肤在银蓝色的月光下,彷佛反射着苍白的光华,整个人宛若白玉凋成的美人,凡人又怎会有如此完美的体态?
体内的森寒越来越浓烈,她也从未有过如此这般的渴求过。
明明已经看到了生的希望!
已经找到了那个独属于自己的至阳,怎么可能就这么折在这里?
一定要出去!
轰——
漫天的冰雪自其体内释放而出。
她周身的灵气疯狂地涌动着,经脉竟是在如此恐怖的双重压力之下寸寸破碎。
在黑暗冰冷的云海之中,姬南珏神智恍忽,心丧若死。
只是不知为何,脑海中却总是能浮现出一丝希冀。
这是钥烟曾经卜算过的卦象:
六三,末济,征凶,位不当也。
大凶却又小吉。
冰晶穿透厚厚的云海,天地之间,正飘扬着雪花,浩浩汤汤,纷纷落下。
终于,在她不要命的攻击之下!
那血炼大阵竟是被她生生地轰出了一个小缺口,尽管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缺口,但是那一瞬间独属于渡劫的强横实力确实可以得以释放。
姬南珏素手一招,一片冰凰便是挡住了身后层层叠叠的煞气。
而后整个身子宛若流光一般疯狂地冲了出去。
“追!!”
“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面具男人眸子中满是惊恐之色。
这个计划谋划了太久太久,怎么可能在最后一刻失败!?
如今这大阵已经被其破开,便实在没有必要去维持。
瞬间便是土崩瓦解。
而后一道道黑色身影便是全力的朝着不远处的姬南珏追逐过去。
漫天黑煞!
“他现在就连合道的实力估计都发挥不出来!”
“今日东皇必须死!”
“杀!!!”
震耳的怒吼声在天际之上回荡着。
姬南珏捂住胸口,捂住腰间,仙缘草的效果此番彻底消失。
那一袭血染的白衫在空中勾勒出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只是可惜,身后的一众鬼煞未曾能见得到。
洞庭涧——
姬南珏的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词语。
也只有这么一个词语一直支撑着她疯狂地向东南的方向奔去。
越来越近了。
幻影,幻影,幻影——
叹息声在天地之间滚滚回荡。
她体内的灵气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了。
似乎隐隐约约可以见得到那鬼煞露出的獠牙。
“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死去吗?”
姬南珏苦涩地笑了一下。
她想过自己很多种死法,无一例外都是同至阴之体有关。
只是,她从未想到过,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也罢。”
她宛若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苍穹之上栽落下来。
扑通——
发出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