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北坐在床上,带着些许的好奇之意,打开了这个儒圣之女写给自己的信。
字迹很好看,娟秀文雅,还带着浓重的墨香,描得甚浅,可就是这隐隐约约,却让这笔墨平添几分空灵浚透。
“儒门李子君拜见苏先生,初至剑宗,却来不及同先生畅聊,但见得先生那一剑的风采,苍穹之上繁盛的百丈青莲,子君心有所仰慕。”
“早在空蝉湖之时,子君便不止一次听闻先生所作诗词,无论是哪一首皆是深藏于子君心中,家父也是极为推崇于先生的诗词,直言先生之风雅更甚于儒门,子君虽愚钝不堪,才疏学浅,然心诚志坚,希望他日若有机会,苏先生来我南风古国之时,能于空蝉湖同子君彻夜长谈。”
“”
“乞请先生传之以诗词之道,授解以惑,希先生怜之,传之!明日即是上元节,附上一阕词章,为子君最喜爱的先生的上元节大作。”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苏北的眸子柔和,似乎能够体会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心意,仔仔细细地品读着信中的内容,只是眉头却是越来越皱,紧锁着,眸子中的疑惑之色越来越深。
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乱??
昨日,自己初见李子君时,李子君离开所咏出的那首《雨霖铃·寒蝉凄切》,自己的脑海中便是有些混乱之意。
但是那个时候自己却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无意中,确确实实地是咏出过这首诗,而后被天下人传了出去。
可今时今日的这一首诗词,自己心中却是有七分的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当众做出过!
毕竟这一首诗词简直是太出名了,而且涉及到的日子却也很特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真的丢失了一段记忆?可是信笺上带着墨香的字迹却是告诉自己,自己确确实实有说过这一首诗词啊。
苏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思索的时候,恍惚之间,映红的夕阳之下,一道略显鬼鬼祟祟地影子被火红的光芒打在了自己的墙壁上。
影影绰绰的拉的老长。
苏北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洒然一笑,从墙上的影子上,那个不断摇晃地一缕呆毛便已经知道是谁了。
娇憨的呆毛王?
正好今早遇见她时,被她捂脸躲开,心中还有一丝疑惑没有问清楚,而后便是将手撑住下吧,胳膊放在桌子上,弯着眸子就这么盯着窗沿处。
没过一会,那个晃晃悠悠的呆毛便是伸了出来,继而露出了半个额头,眼睛。
——两道目光相互对视着。
“唔——”
看到自己被发现了,单无阙的身子瞬间便是一颤,脸颊被落下的余霞映的绯红,伸手遮于脸侧,试图挡住苏北的视线,起身便是朝着远处跑去。
苏北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将那一封信笺放在了储物戒指中,摇头不去想这些复杂之事,便是朝着她追了出去,出声道:
“八师妹,你跑什么?”
这一出声,似乎那个影子跑的更快了。
阳光暖洒在不剑峰上,苏北来到了猪圈后面的那片桃林。
而后眸子竟是瞪的大大的,这才两日不见,怎么多了一个稻草堆的草房子在旁边。
这片桃林被照顾的很好,在风中晃晃悠悠的,暗红色的晚霞映过,已经伸出了嫩芽,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见轻哼声。
继而苏北便是看到一片树影中,似乎有三千白发飘扬着。
单无澜垫着脚尖,手中拿着一个水壶,眯着清冷的眸子,虽然依旧是清冷的样子,只是嘴角那微微弯起的那一丝弧度似乎在述说着,此刻她的心情很好。
而后便是看到单无澜的耳朵轻轻动了一下,转身看向苏北,长长地睫毛蒲扇了一下。
“九师妹?你在这儿做什么?”
单无澜看了一眼苏北,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草房子,淡淡道:
“以后,我就住在那儿。”
“”
苏北有些错愕?怎么不知不觉中,不剑峰又多了一个女人?
虽然搞不懂单无澜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个想法,但是苏北还是笑了笑,开口询问道:
“这样哈,师妹你有没有见到你姐姐?她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单无澜的睫毛微微地颤了一下,将水壶背在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回道:
“嗯,她在那边。”
说完,便是不去看苏北,动作轻柔地,仔仔细细地查看着桃树的枝条上开出的细嫩芽孢。
只是心中却是在思索,自己的姐姐自从昨日便是有些不对劲。
甚至就连最热闹的剑宗的寿宴都是没有去看,她和师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苏北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单无澜屏住气息也是慢慢地跟了过去。
苏北还是找到了单无阙,她手足无措,脸色通红地站在一颗杏树下,朱唇紧紧地抿着,头顶上的那一根呆毛就像是起飞的螺旋桨一般,飞快地转动着。
“八师妹,你怎么了?从昨日开始就一直躲着师兄?”
苏北有些好奇地看着单无阙,开口道。
单无阙抬起头,眸子中满是雾水盈盈,若一片叶子落入湖水中,绽开点点涟漪。
两只小手相互点着,小声道:
“师妹师妹好像怀孕了。”
怀孕??
苏北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看着他,面庞上满是震惊之色,咽了一口口水道:
“怀孕了?谁的?”
心中却是有一瞬间的失落之感,就好像是瞬间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
究竟是哪个渣男?让自己知道肯定将她大卸八块!
单无阙脸色涨得通红,轻轻地抬眼了一眼苏北,连忙又是将头低了下去,声音若蚊蝇般:
“是师兄的。”
“谁?谁的?”
苏北没有听清楚,或者说没敢听清楚。
“是!是师兄的!!”
这一次,单无阙终于是鼓足了勇气,冲着苏北开口道。
一片寂静——
只能听见树枝上风吹雪落的簌簌声。
在一棵大树背后的单无澜耳朵瞬间便是支了起来,眸子中满含不可置信,小手紧紧地抓着。
苏北一脸黑线的看着单无阙,连忙走上前,一脸无奈道:
“师妹,这话你可别瞎说,你怎么可能会怀孕呢?你这”
单无阙后退了一步,双手护住肚皮,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北,有些急切道:
“你你还不认!”
认?
拜托?这怎么可能啊?
突然,联想到单无阙一贯的作风,苏北一脸的古怪,随后便是轻轻地舔了舔嘴唇,试探道:
“师妹,你知道怎么才能怀孕吗?”
“你怎么知道你怀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