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眼前突然多出来的一张张老脸,即便是苏北不喜欢在这种场合做过多的纠缠,但身为此地剑宗地位最高之人,无形之中便成为了剑宗的话事人。
朝着围过来的众多长老,点头微笑着道:
“苏某见过各位长老。”
就在这个时候,苏北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童修,似乎察觉到了苏北的目光,也是朝着苏北的方向点了点头,两人算得上是惺惺相惜的对手了,彼此之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听闻苏长老的几个弟子皆是天才中的天才,想必这一次的问仙路必然畅通无阻吧。”
“......”
一名留着连鬓胡身着黑色的老者笑眯眯地开口道。
苏北愣了一下,轻轻地挑了挑眉头,一时间拿捏不准此人的用意。
是在阴阳怪气自己?还是......单纯的夸赞?
“是啊,据说苏长老的大弟子乃是世间极为罕见的先天道体,二弟子墨离也是极为了不得的。”
“哈哈哈,就是不知道同道宗的道子相比如何......”
“老夫听说,苏长老收下了儒圣的女儿为弟子?”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皆是满含着艳羡之意的看着苏北。
一人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一脸神秘的看着其他人开口道:
“那个儒圣家的女娃娃?那是因为儒圣带着她,对着苏长老磕了八个响头,苏长老才勉为其难的收下的,我当时就是那个桌子......”
其余人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纷纷竖起拇指,表示兄台高见。
山海门的一名长老舔了舔嘴角,满脸堆砌着下贱的笑容,搓着两只大手,开口道:
“要我王二麻子说,什么样的师傅就能带出什么样的弟子来,就像苏长老这等年轻有为,逸群之才,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才貌双绝,雅人深致,顶天立地的正义之士,未来注定登临二十一州巅峰之人,带出来的弟子也绝对......”
在苏北身旁的单无阙,脑袋之上的那一根原本早已经耷拉下来的呆毛,瞬间便是之挺了起来,疯狂地摇晃着,大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苏北。
苏北的面色有些尴尬,脚趾头已经逐渐地开始内扣,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越说越离谱的对话,苦笑道:
“倒是没有诸位传的那么邪乎,只是苏某碰巧救下了儒圣家的娃娃。”
“也没有什么八个响头......”
那山海门的长老明显神色有些激动,满眼敬佩道:
“是了,是了!哪有诸位传的那么邪乎,苏长老当时不过是一剑斩了四五个合道中期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我牛丹怎么听说是苏长老一剑杀了八个合道巅峰?”
“啊?不是杀的是渡劫吗?”
“我怎么听说杀的是大乘......”
苏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出手便是拉着单无阙的小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想要逃离这个扯老婆舌一样的是非之地。
“所以,为何苏长老的弟子还不登天梯?”
“......”
人群之中,不知道谁这么突然说了一句。
瞬间所以人皆是直勾勾地朝着问仙路的起始点看了过去。
果然,俏盈盈站立的四个女子一动不动的望着高耸的云间道,其他人都已经快要上到半山腰了,她们似乎有什么顾虑一般,犹犹豫豫地未曾迈出一步。
“怕是登了天梯,就要藏不住修为天赋差劲的事实了吧。”
“有一句话说的倒是挺对的,什么样的师尊带出来什么样的弟子,修为不怎么样,同苏长老的狂妄倒是学的有模有样。”
“......”
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让这一片的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
苏北的眸子一眯,望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男子,此人自己倒是见过,无华阙的凌战。
他背负着双手,嘴角挑起了似笑非笑地笑容,看着苏北悠悠开口道。
苏北没有抬头,笑意玩味道:
“幼?这不是凌长老吗?伤这么快已经好了?”
凌战的脸色瞬间一黑,随即却又是平静了下来,澹笑地看着苏北开口道:
“托苏长老的福,凌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相比于凌某的伤,凌某更是期待着苏长老三弟子的表现了。”
“想来也不止是凌某一个人期待,应该是整个二十一州都在期待着吧。”
“苏长老的胸怀这般宽广,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在收回去可就难了,在登仙台所说过的话也必然算术吧......”
这一句话倒是有些扒人痛处了。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亲近剑宗亦或者是疏远剑宗的大小宗门皆是面面相觑起来,对于无华阙同剑宗之间的矛盾,如今越演越烈,已经逐渐的达到不可调节的地步。
两人之间的对话,可谓是丝毫没有给对方留一丝面子。
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汇聚在了那个身着白衫绣海棠的男子身上,想要看他究竟做何反应。
苏北对眼前的一切却是丝毫不关心,随意地笑了笑道:
“苏某的弟子无论是何表现,苏某也不会怪罪于她。”
“一个赌约罢了,苏某又不像是某个输不起的宗门一般,输了就承认,道歉又如何?”
“更何况,凌长老对于自家宗门的弟子就这么自信?就料定这一场赌约苏某输定了?”
“......”
啪啪啪——
凌战拍着手,皮笑肉不笑的朝着苏北走了过来,而后开口道:
“苏长老还真是煮熟的鸭子,浑身上下只剩下嘴了。”
“今日诸君在此,正好做一个见证,凌某倒也不是什么欺人之辈,也不必上升至什么宗门之间的利益,就跪在无华阙众弟子面前,磕两个头不过分吧?”
“......”
话音落下,单无阙的杏眸瞬间便是瞪的大大的,上前一步娇声斥责道:
“你是在强人所难!”
“哪有这样子玩笑一样的赌约?怎么可以让人跪在地上磕头?”
凌战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悠悠开口道:
“哦?过分?”
“苏长老在登仙台上大放厥词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怎么?磕头认输是一件很难的事吗?”
“亦或者说,剑宗人都如苏长老这般玩不起?”
凌战抖了抖身上的道袍,瞥了一眼单无阙,而后看着苏北继续道:
“苏长老当然可以不承认,那凌某只能说,剑宗之人都是这种沽名钓誉之辈......”
铿锵——
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响。
一袭紫衫的白发女子走了过来,山间微冷的寒风吹起来鬓角的白丝,双眸之中显出了几分寒意: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