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世界线变动的关系,这个时空里没有生于192年的张爱玲女士在1944年出版的那部中篇小说集《白玫瑰与红玫瑰》,自然也没有传下那段前世文青们爱煞的,将情人比做白月光、朱砂痣的文字。
周五晚回来的车里讨论完这首歌,显然邵卿和翁怀憬回家后都不约而同地特意去考证过,她们自然是查不到那个典故,唯一能查到的只有大不列颠历史上这段〈玫瑰战争〉。
邵卿优雅知性地重新端坐好,双眸含笑望着不堪她一番诘问的翁怀憬,果不其然祭出了经典背影战术。
邵卿转眼望向从水吧那边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细颈白瓷花瓶的周佩佩,她将插着几支盛放的百合花的花瓶摆放在茶几上后,一脸乖巧地站定在沙发旁。
她随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示意周佩佩过来坐。
邵卿颇为欣慰周佩佩已经无师自通地掌握好“公爵夫人倾斜坐姿”的精髓。
她敏锐地发现周佩佩娇憨中还带了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关怀。
缓缓敛起对佩佩孺子可教的表情,邵卿清了清嗓子:“我在电话里有粗略跟怀憬说了说发生的事儿,知道你们都很关心,可我是真释怀了。”
邵卿嘴里正说着,翁怀憬转过身来一边听着她讲话,一边用眼神示意着周佩佩。
周佩佩会意地从茶几下的抽屉里端出一个崭新的烟灰缸,里边还有一只打火机、一包邵卿平常习惯的软苏烟。
周佩佩其实才是那种丝毫不做作的女大学生口音:“卿姐,这是憬儿姐特意给你准备的。”
邵卿接过烟和火机,又直勾勾望着翁怀憬,双手动作娴熟配合着拆开了香烟。
“啪!”
“舒服!”
点上一根,邵卿深吸一口,她面带歉意对着周佩佩说道:“现在我更舒服了,佩佩对不起啦,卿姐没有征求你的意思就做了决定,不过你如果想回鼎新,我给祁总那边再说一声就行。”
周佩佩坚定地摇了摇头,她一脸认真地回答道:“没事,我原本就更想跟着憬儿姐和卿姐。”
邵卿边惬意地吐着烟圈,边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避开涉及到保密协议的内容,把能说的都完完整整跟翁怀憬和周佩佩说了一遍。
包括之前没有详细说明的那段隐匿的暗恋男主角身份。
“我的天呐,卿姐爱了十六年的男人,居然是她的老师,我们本科专业经纪约管理教科书里反复提多次的蒙信源…”
“不管怎么说,至少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不做小三是我邵卿最后的倔强。”
坦然面对周佩佩惊雷的表情,邵卿一脸释怀地总结着:“这样对我也挺好的,很完整的终局,老娘有房有车有存款,事业上这不还有你俩嘛,我挺知足的。”
邵卿敏感于翁怀憬和周佩佩此时看着自己的眼眸里依然浓浓都是怜惜和宽慰,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
她皓白手腕上佩戴着的玫瑰金色piaget伯爵antiplano33mm超薄机械腕表三根指针精准地显示着时间——2:17。
她想起了什么赶紧拿起了茶几上的电视机遥控器,打开电视换到明珠卫视频道。
邵卿这才庆幸地对翁怀憬和周佩佩说:“差点忘记八点半的第四期《星语丝路》。”
她伸手弹了弹烟灰,抬头凝出笑容。
“明珠卫视会放出精华剪辑版的《才华有限公司》,希望能多引点流过来,冲高咱们首期节目的24小时点播量。”
翁怀憬见邵卿如此这般有些不忍:“今天就先别想着工作了…”
周佩佩眼珠一转:
“憬儿姐,那我去拿支酒来,我们陪卿姐喝一点红酒。”
邵卿拉住了半起身的周佩佩,挤出苦情脸对翁怀憬说:“现在这个节目对我们很重要,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后悔分了5%的点播费给晏清那只狐狸了。”
她将烟头按灭,促狭一笑。
“明儿我就问小喵要回来,这可是我们仨姐妹最后的经济来源,唉,为什么我总隐隐约约觉得亏大啦。”
在翁怀憬嫌弃的目光里,邵卿恋恋不舍地看着周佩佩将打火机、烟灰缸挪到了茶几另一边。
“这个节目很可能会爆,我得等着今晚节目的首波口碑出来,还有《追光者》发布后的销售数据,这可关系到我们仨之后的财务状况,怀憬,委屈你了,我知道你一点儿都不想看到他。”
不过三言两语,邵卿又将翁怀憬气得拒绝搭理她。
就是这么妙一个人,翁怀憬也拿她没辙,就这样由着邵卿引导着,她仨有一搭没一搭随意聊着即将上线的《才华有限公司》,一边等着电视里即将播出的第四期《星语丝路》。
“唉,“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一段如此隐忍的感情,她真就这般全然释怀了?”
翁怀憬瞥了一眼邵卿不再绾起的一头青丝,暗自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