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老师,马上到您登场,这里是后台导播组,最后再跟您确认一遍耳返和无线麦克风的状态,收到请回复…晏老师?晏清老师!”
晏清被耳边传来的催促声惊醒,他有些费力才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周遭喧嚣的吵闹声和眼前的黑暗让他怀疑自己是否陷入了幻听。
“???”
本能地往后靠了一下,晏清背部接触到墙壁,得到一股回馈力后,他整个人才渐渐回过神。
晏清感知到了似乎自己正处于一种极度无安全感的状态——手肘这会刚从膝盖上沿离开,他手掌则依然很用力地捂住了前额、眼眶和鼻翼两侧,遮蔽住所有光源。
“这姿势?又犯头痛了,熟悉的双肘撑腿、手掌捂头然后蜷缩在墙壁角落哆嗦,但我…我不是…”
心念电转着,晏清连忙松开手掌。
“好刺眼!”
眯着眼睛,忍受着干涩感,晏清努力适应着通道里刺眼的灯光,以及身体缓缓回归意识控制的感觉。
这种失控感反馈到脑海中,晏清如此这般总结着自己的体会:“颅内杂音轰鸣回响,意识与身体间强烈的失联感,颇有种乍听死亡金属上头的意境。”
“晏老师?晏清老师?您…您还好吗?耳返倒数计时3秒后上台,吉他收音麦和您的凳子已经按照彩排方案给您布置好了。”
耳廓处卡着的耳返传来段熟悉又陌生的人声,还有滴答、滴答倒数的秒表声打断了晏清的体会总结。
“上台、吉他、彩排?现在阴曹地府也兴这套了?”
感觉自己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通道的射灯阵的流明强度,晏清不疾不徐地倚着墙角站起身来,耳返里的报点声正好响到第九次。
“但…好像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啧!这把琴卖相不错…”
顺手一摸,他身上居然还背了把泛淡黄光泽的木质民谣吉他,随着挺身动作,帆布肩带勒在晏清肩膀上传来阵摩擦回馈,一切都格外真实。
顺带还扫了眼自己的穿着,由下至上的,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灰白色短款马丁鞋、水洗白牛仔长裤、纯灰色的长tee。
这也算是之前晏清习惯的衣品,仿佛什么都很正常。
“没,回馈很清晰,我这边standby。”按捺住内心翻腾不止的困惑,晏清沉声回答到。
通过无线麦克风回复导播组信息的同时晏清已经稳稳迈开脚步向前行,他脑子里电光火石地同步着:
“这也太真实了,所以说究竟是老天爷是觉得我有遗憾,没有把总决赛比完,要给我一个机会,好好把之前准备的竞演歌曲给完成,抑或是我穿越了。
我记得之前无聊的时候有看到过一本书,开局便是某落魄三流歌星莫名穿越异界,下一秒竟是歌手竞演直播现场。”
“ok倒计时,晏清老师请您走出星光通道进入舞台。54…”
晏清怀抱着吉他,不急不缓地走到射灯通道口的最亮处,尚有余时。
他一边等待着耳返传来的倒计时结束,一边在通道口暗中观察舞台稍靠内侧的情况。
能瞄到外边几束聚光灯光斑正漫无目标地缓缓移动着,彼此默契地避开了一个木制高脚凳和木吉他拾音麦架。
对这个舞台的布置,晏清熟悉而又陌生,与颅内失真感莫名的合拍,隐隐间他竟有种快要嗨起来的错觉。
伴随着这股失真感,晏清的脑子里依然在轰鸣回响着,清醒而激烈:
“毕竟我已经死了,身体有这种失真感应该很正常吧。
不管了,横竖多活每一秒都是赚的,先把表演完成了再说。
嗯,此前我一直准备的就是自弹自唱来着,莫名得到了这次完成表演的机会,我得好好珍惜,好好唱完这首歌再去想别的。”
耳返里倒计时结束,舞台中的音响轰鸣着:
“接下来,有请晏清登台表演。”
毕竟晏清作为首发歌手参赛了整个赛季,而此刻的他已然做完了心理建设。
从容走到属于自己的竞演区域,晏清安静地坐上了木质高脚凳,低头目光追逐着脚底下四散的聚光灯光斑由舞台四周向他汇集。
等灯光聚齐到一起,将晏清照见成舞台上唯一的焦点后,已经熟练调整好吉他拾音麦角度的他很自然地便调集了脸部肌肉,抬头向舞台正前方的黑暗处传递了一个温和而自信的笑容。
晏清呼吸平缓,脑中闪过着一串念头。
“整个演播厅一片黑暗宁静,没有提词器、没有荧光应援灯牌、也没有刺眼的手机闪光灯激光笔,还是《歌手》这个熟悉的舞台,一如既往的专业。
很好,很熟悉,还是这样,将舞台完全交由歌手自身把控。”
晏清敛起笑容,拨动手中的吉他的琴弦,开始演奏起他准备了几个星期的决赛第一轮竞演歌曲。
他准备的是由已故歌手筠子演唱,矮大紧老师作词作曲的一首芭乐民谣作品《立秋》。
吉他原调f,晏清在这里做了一定变化,使用变调夹,夹第六品,用c调指法演奏,曲调更贴切并适合晏清自己的声音特质。
轻快而俏皮的木吉他前奏如秋日的阳光在演播厅里通过《歌手22》的顶尖音响设备充盈开来,晏清醇和绵柔的嗓音稳稳的跟了进来:
…………
“你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流过的光
你伸出双手摸着纸上写下的希望
你说花开了又落像是一扇窗
可是窗开了又关像爱的模样
你举着一枝花等着有人带你去流浪
你想睡去在远方像一个美丽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