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闹钟响起清脆的铃声,回荡在寂静空旷的荒宅中。巨大而急促的立体声惊得关临风和花小怜都是一个激灵。
关临风几乎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兜里,用最快的速度摸出一枚画着繁复符箓的符纸。
花小怜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微微冷笑,丝毫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哼,雕虫小技,你难道以为……”
她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发现,关临风并没有将那张符纸贴到她身上,而是贴在了他自己身上。
花小怜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喉咙里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的脸庞开始扭曲——不是那种因为痛苦而表情狰狞的扭曲,而是字面意义上的扭曲。她乌黑的眉毛、深褐色的瞳仁、粉嫩的脸颊、红润的小嘴卷在一起,渐渐不可辨识,如同调色盘被打翻、各种颜色混在一起被抽进马桶,变成污浊的灰褐色的漩涡。
关临风闭上双眼,淡淡地说:“梦做到这里,差不多也该醒了。”
一个低哑的声音从他脑海中传来,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你怎么看破我是魇魔,而不是花小怜的?”
“你的破绽太多了。”关临风并不介意让对方死个明白,“你看到我手上代目术的‘眼’,只是警惕,却并不惊慌,可见你很清楚我的同伴无法通过代目术看见你。这就让我意识到,你不是以实体形式存在的,应该不是鬼或者妖,而是魔。”
“后来,你掐住我的脖子,我看到血流出,却并未感到疼痛,让我想到自己当时是在梦中。而你为了迷惑我,不断根据我的记忆、我的情感调整你的形象,无限靠近我现实中所爱之人的模样,而我只觉得熟悉、亲切,却分辨不清这是谁。这种似是而非、无法准确认人感觉,不就和做梦时一模一样吗?这让我更加确信,你就是曾经被三大家族封印在镜子法器中、后来又逃走的魇魔。你只是从我的记忆中获取了花小怜的信息,试图扮作花小怜来误导我。”
“我虽看破你的真身,但你修为确实了得,我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摆脱梦魇,只能一直和你说话拖延,等待我事先定下的闹钟响起。好在你始终以为我相信了你花小怜的伪装,在我掏出符纸时不以为然,才让我一击得手,用镇魔符将你镇住。”
魇魔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也可能只是无意义的咒骂。
关临风没听清,也不想听了。他从包里掏出陈明景借给他的另一样法器,一个雕满符箓的桃木盒子。他默念咒语、用特定的手法将镇魔符从胸口揭下,放在桃木盒中,又将盒盖上的机关锁一一关闭,把魇魔封在了盒子里。
…………
晴宜举着鬼魂探测器向四周搜索,听到探测器响起警报,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这鬼魂探测器当真是破鬼打墙的神器,不仅能感应鬼的玄气场,还能通过报警和亮灯的频率提示鬼魂的远近。晴宜在盆池镇时就曾靠它逃出了姽婳布置的鬼打墙。
但今天,她的目标不是远离,而是要进入荒宅找关临风,所以她要通过鬼魂探测器靠近那个鬼,想办法解决它。
她一边寻觅着鬼魂探测器信号增强的方向,一边施展阴阳两生术,因地制宜,用池塘的水拉起浓雾,弥漫了方圆几十米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