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转首视向耿南仲道:“太师有请,不知为了何事?”
耿南仲道:“前几日我们判定的情况果然无误。刚才,本官按照咱们之间的约定,前往驿馆,探视金使萧仲恭,了解秦中丞去见金使的详细情况。太宰可知道秦中丞与金使谈了些什么?”张邦昌摇着头道:“这个虽实不知,然应是关于割让中山、河间二镇之事。那金使前来,不就是索要金币及催促割让中山、河间二镇嘛。”耿南仲道:“若秦中丞与金使相谈之事果是赔偿金币,或割让中山、河间二镇,倒也正常,即使拒绝赔偿金币、拒绝割让中山、河间二镇,也不为过;然而,这秦中丞太过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半斤八两,竟然策反金使,意欲挑唆耶律余睹起事反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嘛!”
张邦昌听到这个情况后,也大吃一惊,甚是恐慌。金军围困汴京期间,他与康王曾作为人质被扣于金营,金军的作战能力,张邦昌太清楚了。朝廷虽然拥有百十万禁军,但兵不识将,将不知兵,疏于操练,作战能力低下;最主要的是,朝廷不放心率兵将领,多由文官监军,且将金军首领家眷留置于京师之中,使得率军将领皆明哲保身,并不热心于作战能力的提高。假如金宋之间在发生战事,结果不堪设想。
“误国!误国啊!”张邦昌痛心疾首地说道:“秦中丞也乃有学士之人,焉何分不清轻重缓急?!策反耶律余睹,那是给金军递刀子,那金军随时会勒兵南下,危害朝廷的江山社稷。”
耿南仲道:“所以,此事万不可行,当奏请圣上,切勿生此狂妄之念。”
两人正说着,唐恪来了。唐恪与耿南仲、张邦昌见礼后,坐于一旁。耿南仲又将情况告诉了唐恪。唐恪闻听到这个情况,惊得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急声道:“这如何能行?这是与虎谋皮,太孟浪了。两位大人,得赶紧进宫,奏请圣上,此事万不可行。”
耿南仲道:“奏请是一定要奏请的;然朝廷上满堂皆知,太宰、宰相与本官,均属主和派,是我等为投降派、卖国贼,我等奏请圣上,有多大把握?万一圣上不准,岂不是误事?!”
“那该将如何?”唐恪急得团团乱转。
张邦昌眨着小眼睛思谋了一会儿后道:“若要说动圣上,非得动众不可。”
唐恪转首识向张邦昌道:“太宰之言,如何动众?”
张邦昌道:“可派人联络在京主和派官员及将领,齐聚殿上,苦谏圣上。既是我等主和、是卖国,难不成众多大臣、大将均卖国?众多官员、大将均劝谏圣上,圣上或许会认识到情况的严重性,阻止秦桧等人的乱为。”
耿南仲道:“太宰所言极是!我等立即行动,召集主和派官员及大将,明晨早朝时,苦谏圣上。”
当即,三个人商量好了计策。张邦昌、唐恪与耿南仲道别。耿南仲在张邦昌、唐恪离开后,伏在桌案上,拟了个名单,派府上虞候,按单通知,告诉清油,约定明日早朝,劝谏圣上。
张邦昌、唐恪回府后,也拟定了名单,派府上虞候去联络。
这个情况,秦桧不知道。秦桧在和萧仲恭谈好后,慌忙赶入宫中,向钦宗禀报情况。通过秦桧的禀报,秦钟知道金使萧仲恭被策反了,同意和朝廷配合,愿意带信给耶律余睹,并策反耶律余睹,大喜,夸奖秦桧事情办得好。
君臣二人欢喜了一阵后,又为如何让萧仲恭带信犯起愁来。那萧仲恭并非是一人使朝,同来的还有十多人,且大多是金人,如何避过金人耳目且不被发现?
思谋了老半天,秦桧想出了一个办法。秦桧向钦宗一揖道:“启奏圣上,臣有一法,不知行否?”钦宗忙道:“卿有何法,快快奏来。”秦桧遂走上了他的计谋。钦宗听后,连声说道:“好计!好计!就按卿的办法办。”秦桧弯腰答道:“臣谨遵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