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紧拉马缰绳,将胸脯靠向马脖子,又使劲地拉了下马缰绳。蒙古马的前招被赵构制服,遂又使上了后招,将屁股使劲撅起,想把赵构从头顶上掀到地上。赵构随即身体后倾,将后背紧靠着了马屁股上,使劲拉着缰绳,又制服了蒙古马的后招。
台上完颜宗望、完颜挞啦、刘彦宗等人看得吃惊,他们没想到赵构竟然有如此高明的驭马术。吃惊之余,完颜宗望心想,皇室亲王嘛,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妈妈,难免有几个好玩马的,会骑马也不足为奇,待会看他射箭。如此一想,完颜宗望遂不再惊奇,看着赵构驾驭蒙古马。
赵构稳稳地骑在蒙古马上,一只手使劲地拉着马缰绳,让蒙古马在原地转了几圈。服不服?不服还让你再转几圈!蒙古马感觉到赵构也不是个善茬,遂不像刚开始那样狂野了。
赵构于马上对高台上的完颜宗望喊道:“贵帅在上,这畜生甚是不听使唤,看本王教训教训他!”说着,赵构用另一只手中拿着的三支箭矢,使劲地抽打蒙古马的屁股,高声叫道:“跳!给本王跳!”赵构一边叫着,一边一只手拉紧马缰绳,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保持着平衡。
蒙古马被赵构一只手紧拉着缰绳,只能在原地蹦跳起来。赵构随着蒙古马的跳动,前俯后仰,保持着与蒙古马同节奏的平衡。
蒙古马蹦跳了一阵,终于被赵构给治得服服帖帖的了,一点脾气都没了。这不就对了嘛!和本王闹脾气,那能行?!赵构见制服了蒙古马,遂纵了下马缰绳,那蒙古马猛然跃起,驮着赵构奔驰起来。赵构松开马缰绳,从后背上拿下弓来,搭箭在弦,将弓扯得满满地,眼望着箭垛红心,嗖地一箭射去。
赵构射出的箭矢,像是流星,划过一条弧线,正射中在箭垛红心上。高台上,完颜宗望等人又大吃一惊。令完颜宗望等人更为吃惊的是,赵构拉转马头,回驰过来,将两支箭一并搭在弦上,拉满了弓,嗖地下,又射将了出去。那两支箭紧靠在一起飞行,双双插在箭垛红心上。满场金军皆欢呼起来。
完颜宗望大惊,心里暗想,赵构那两箭若非射向箭垛红心,而是射向本帅及皇叔,本帅和皇叔的性命没了!惊恐之余,完颜宗望望向完颜挞懒道:“皇叔,以此人之身手,恐非宋国皇室子弟,乃是将家子弟,莫非宋国朝廷耍了花招,派了一名将家子弟来营做人质?”完颜挞懒也道:“的确不同寻常,当防他也!”刘彦宗道:“这事难说,正如皇叔所说,当防他也!”
几个人正说着话,赵构已策马来到高台前,从马背上跃身而下,随手将马缰绳扔与旁侧金将。金将接住马缰绳,牵着蒙古马离开。赵构健身上了高台,望完颜宗望等人一拜道:“让贵帅和将军们见笑了。”完颜宗望也望赵构一拜道:“神技!神技!”
赵构在比武场上的这番显能,让金国完颜宗望、完颜挞懒等人产生了怀疑,怀疑赵构不是皇家深宫生长的皇子,而是某个大将家的子弟。完颜宗望产生了调换亲王的想法。
这时候,种师道、姚仲平、种师中等人的西军来了。
这之前,金国南侵,徽宗赵佶急召种师道进京,恢复了种师道自白沟大战时解除了的本兼诸职,另加种师道为检校少保、靖难军节度使、京畿河北制置使,有权自行征兵征粮。当时,种师道受童贯、蔡攸诬陷,将朝廷北伐契丹,收复燕京失利的责任推在种师道头上,徽宗无奈中撤销了种师道本兼诸职,只保留了延庆固平知州职务。随后,王黼等人在徽宗跟前进谗言,道本次北伐,本能收复燕京,全因种师道自行其是,以致北伐失利。徽宗不好得罪童贯、蔡攸、王黼等奸臣佞贼,遂又令种师道致仕退休。
种师道正隐居南山豹林谷,等到金军南侵,徽宗令其速率西军驰援京师的命令后,又惊又急,带上心腹大将王进,就近赶至姚平仲处,和姚平仲一道,带着姚平仲手下步骑一万余,先行赶往汴京勤王。种师道令其弟种师中联络渭州及延庆固平诸州数万兵马,随即赶赴汴京,勤王护驾。
种师道赶至洛阳时,得到报告,金国二王子完颜宗望率东路军已抵达汴京城下。种师道心里火烧火燎,催兵急进。手下一将领劝种师道道:“贼势正锐,请将军驻军汜水,稍作停留,以观事态,此乃万全之策。”种师道见说,瞋目裂眦,怒斥其道:“你作为朝廷大将,食朝廷俸禄,此危急存亡之际,焉何出如此混账之话?!来人!拉出去斩首!”
那将大叫道:“大帅且听我言!想当初,童贯、蔡攸兵败,将责任全推在大帅您头上,你被罢免本兼诸职,末将等也跟着受罚,末将此言,乃是为大帅着想。”
此将乃种师道老部下,闻听那将如此一说,种师道火气消了下来,对其说道:“我军兵少,若迟疑不进,暴露实情,金兵必然全力来攻,到时候自取其辱。如今我军大张旗鼓地前进,金人怎能测我虚实?京城军民得知我率军前来,使其自然振奋,还用怕金贼嘛!雪中送炭啊!怎能迟缓?念在你乃本帅老人,且饶你一命。出去!”
那将羞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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