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粮种?”张承睁大眼睛看向张温,心说现在扬州的一号人物,居然还有老农的手艺?
宋谌指着前方粟田,意味深长地说:“府君对农事的精通,当今天下无出其右,别看此间粟米如此健硕,那可是府君多年培育的结果,可知府君何时开始培育粟的?”
“何时?”张温满脸疑惑。
宋谌伸出三根指头,庄严肃穆地回答:“三十年前,府君当时还是少年,他在小沛种地就开始了,可以说各地的高产粟米,母种都是出自府君的家乡。”
“三十年前?”张温吞了吞口水,心说那时自己才刚出生,震撼的同时马上有所联想,“府君少年时就会育种?难不成遇到过什么奇遇?就像先祖‘圯桥三进履’?”
“未可知也。”宋谌轻轻摇头。
张承捋须想了想,感叹道:“难怪陛下对府君如此倚重,有此等奇才默默保证粮产,才能在群雄之中脱颖而出,成就今日之帝业”
“这就是天意。”张温点头附和,但话锋突然转冷:“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张承追问。
张温正色回答:“咱们南方气候湿润,百姓多以种稻谷为主,即便引进高产的粟米种子,也只能作辅粮。”
“是也”张承略微失望。
宋谌见两人杞人忧天,坐在马背上忍不住暗暗发笑,心说先生派大公子十五天灭林邑,可不光是为了收回那点国土,他在荆南就在选育改良稻种,现在多了那神奇的占城稻,估计不久就会推广到江东去,那时候你们可能会惊掉下巴。
蓝田在事情没有办成前,基本不会先对外大肆画饼,所以宋谌并没打算告诉两人,但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屑,被老练的张承察觉到。
“宋将军似乎有不同看法?莫非府君对于稻种也有”张承话到一半没有继续,心说蓝田现在牧守一方,即便有心也无力去料理农事,从在交州大肆鼓励商业就能看出来。
“哈哈,两位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已说过府君农事天下无出其右,他曾言一人之力毕竟有限,所以专门在朱崖岛开办农学院,用学堂的方式培养出更多的‘邓士载’,府君现在虽然很少去田间地头,但对农耕一刻都没有放松过。”宋谌笼统地回答。
张承听得频频点头,拱手行礼道:“看来对府君的认识,我们还是太过片面了,多谢宋将军答疑解惑。”
宋谌微微点头表示回应,张温却给出了不同意见,“广州书院、医学院都能理解,但那朱崖岛上多是未开化之地,在那里办农学院有人去吗?学员们日常都学些什么呢?存世的农学典籍应该不多吧?”
“惠恕小看了府君的号召力,各郡县争相选送学员去学农,因为现在农学院的条件有限,招收学员是需要选拔的,学员们日常跟农夫没有差别,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在作物生长时观察记录,最后通过大量的数据分析,总结出高效的种植方法,以及培养更好的粮食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农学典籍会越来越多的,只不过都是由前人总结,后来人再查漏补缺。”宋谌捋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