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送信的快船还未抵达前线,甘宁和陆逊就已攻陷丹徒水寨,原以为会是一场惨烈的硬仗,结果把守水寨的全是老弱。
陆逊乘斗舰驶入水寨,与甘宁会师相见后发出感叹:“昨夜水寨灯火不减,原以为孙韶还会坚守,没想到竟然跑了。”
“孙家已是困兽犹斗,不跑就要一网成擒,陆将军留下两千人驻守,我们直接追去吴县,擒了孙权好向先生复命。”甘宁不以为意。
陆逊跟着提出建议:“此去吴郡三百里,甘将军可以继续陆路行军,沿途收取曲阿、毗陵、无锡等县,末将从水路去封锁松江入海口,咱们最后在吴县会师。”
“有世议(吕据、公绪(骆统相助,应能轻松攻克沿途城池,那我们吴县再见。”甘宁说话的时候,有意地看了苏飞两眼,示意苏飞警惕陆逊。
“吴县见。”陆逊抱拳回礼。
苏飞和甘宁多年老友,简单一个眼神就能领悟,陆逊投降得过于潦草,即便有蓝田的书信作保,让甘宁完全放心戒心太难。
两支兵马随即在丹徒分道,甘宁在城池密集的陆地行军,路过很多村庄、城池都是一片狼藉,就像刚刚经历兵祸一般。
甘宁在曲阿休整的时候,望着眼前的萧瑟景象,忍不住问骆统:“人言江东吴郡多富庶,怎么这个地方也有贼人出没?”
“山越贼寇躲在南部山区,根本不会跑到这些地方来”骆统也不理解。
甘宁又问:“我四处都没看到年轻人,莫非是被孙权征募走了?这厮打算让多少人陪葬?”
“呃的确有这样的可能性”骆统满脸尴尬,突然看见吕据打马归来,便指着前方岔开话题:“世议打探情报回来了,马上就能知道真相。”
吕据转瞬即至,抱拳给两人行礼:“甘将军,公绪”
“到底什么情况?为何一个年轻人都没有?他们被孙权强征走了?”骆统抢言问。
“孙权不但强征了青壮,连少女和年轻妇人都没放过,城中府库的钱粮也没少拿”吕据的声音很小,他都害臊说出孙权的名字。
“什么?这与强盗何异?那紫髯鼠辈妻妾被困建业,此时还要在民间找美色?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活该落得这下场”骆统气得直跺脚。
“呵谁知道呢”吕据摇头苦笑。
甘宁听完正色说道:“既然百姓被孙权劫掠,咱们路过时尽量别扰民,他们现在可是先生的治下,这几日就用压缩军粮充饥,等破了吴县再犒赏三军。”
“唯。”骆统、吕据同时抱拳。
甘宁沿途没有遇到一丝抵抗,陆逊的水路更是畅通无阻,船队行至松江入海口,都没发现一艘船只,于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陆逊的舰船驶入震泽(太湖,行军途中别说见到战船,就连一艘大点的渔船都没,他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孙权跑了。
九月十二,陆逊比甘宁早三天到达吴县,也见到了甘宁路上看到的景象,萧瑟和破败填满了他的眼睛,用杀鸡取卵的方式掠夺,大概永远没想过要回来。
空荡的城门下,金风翻卷落叶飞舞,陆逊抬头一声长叹,打马走进了自己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