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惇皱眉捋须,“交州离此说远不远,说近也不是很近,此前戴将军过境桂阳,陆路通道已完全封锁,而后疾风迅雷占领广州,想必水路通道也被封锁,蓝田未必清楚广州的消息。”
“但本将不是提醒过他?”吕范很是纳闷。
刘惇回答:“也许蓝田仍在打探,不过将军重兵至此,即便他知道交州遇险,也不可能就此离去,否则等到长沙被攻占,他不成了笼中之鸟?”
吕范点头肯定,“说得有道理,蓝田这厮诡计多端,在如此窘境还在疯狂增兵,想借他儿子的威势逼我退兵,可惜他营中全是土鸡瓦犬,本将军岂能轻易上当?”
“蓝田兵弱而将勇,要破此敌非重兵不可,此时城中士卒士气未复,彼军更在困兽犹斗,将军应从速向吴王增兵,只待援军到达,就可以数量取胜。”刘惇拱手献计。
吕范表情凝重,叹道:“大王已将倾国之兵予我,实在要增兵只能从柴桑抽调,但我担心甘宁会趁机偷袭”
“蓝田擅长声东击西,柴桑之兵的确不能动,否则甘宁打下柴桑,便可轻易断我军粮道,只能建议大王调濡须之兵。”刘惇肃然说道。
“濡须?大都督兵马本已不多,而且基本都是水军”吕范听完很犹豫。
“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时间拖太久,说不定关羽都会来救,此乃生死存亡之际,岂能瞻前顾后?”刘惇说道激动处,一掌拍在桌案上。
吕范没有计较刘惇失礼,他满脸严肃点头附和:“公言是矣”
就在这时候,吕据突然急匆匆闯了进来。
吕范遂对刘惇说道:“子仁思虑周全,劳你即刻替我草拟书信,等会我处理完军务,再誊抄快马送去建业。”
“下臣这就去办。”刘惇也看见吕据神色,知道吕家父子有要事商量,遂拱手应下任务走了出去。
刘惇前脚刚跨过门槛,吕范就快步走到吕据身边,小声问:“有事?”
“有大事。”吕据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片碎布。
吕范疑惑地接过碎布,只见布上赫然写道:陆逊通敌叛国,党羽把持粮草,后续削减难发,当心濡须有变。
“这是什么?”吕范眼中写满了震惊。
“将士们在粮袋中发现,应该是从建业发出时装入的。”吕据解释。
吕范吞了吞口水,布片上那二十多个小字,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这样的布片有多少?”吕范皱眉追问。
“目前发现了数十片,应该是细作放出的谣言吧?父亲您说这是谁干的?”吕据好奇地问。
“未必真是谣言”吕范沉声摇头,然后又问:“大王近期都在建业么?”
吕据回答:“孩儿问过这批运粮官,大王前些日子与太子去了吴郡,好像是去祭奠吴国太”
吕范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吴国太祭日就在七月里,这么说大王不在建业,难怪”
“难怪什么?”吕据满脸疑惑。
“以后你专管粮草,布片的事要严格保密,为父要警示大王。”吕范抓着布片示意吕据离去,自己回到案前准备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