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温抽出被张昭紧握的手,拱手对孙权行礼,然后走到旁边正色回答:“主公、军师都推断司马氏是被曹丕灭族,所以明眼人应该都能猜到,我们留下两个少年悉心培养,将来岂不是天生的破曹先锋?”
“妙啊。”诸葛瑾失声赞叹。
孙权对张温好感倍增,见对方似乎没有说完,先是点头肯定,随后用手示意:“惠恕,说下去。”
张温继续补充:“司马兄弟家道中落,刻意把他们供起来,反而显得我们是心虚,不如简单安顿到某个地方做事,只要吃穿不愁就够了,主公、军师觉得如何?”
张昭点头称善,淮泗派都算寄居在江东,司马懿留下的这点骨血,不可能凌驾在他们头上。
“原以为惠恕只是文章通达,没想到见解也这样独到,甚好,甚好啊。”孙权喜笑颜开。
“能安顿到什么地方?司马师十二岁,倒是能做点事,但那司马昭现在只有九岁,如之奈何?
他们本就出身富贵之家,弄去屯田种地、到军中当杂役都不合适,只能养到某個府上做随从,但那样总归不好控制”诸葛瑾冥思苦想,都没有想到最佳方案。
孙权皱起眉头,突然他看着张温,随后计上心头。
孙权对三人笑道:“如何安顿司马兄弟,我已经有了好去处,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找替罪羊”
张昭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刚才孙权说的气话,这种得罪人的活,他是绝对不干的。
诸葛瑾回来第二天,陆逊、周泰、徐盛等,紧急找到孙权汇报军情。
陆逊虽然还没被孙权拜将,但在周泰等将领眼里,已经是江东大都督,所以汇报军情的时候,主动把前方的位置让了出来。
陆逊当仁不让,上前一步抱拳禀告:“主公,曹丕今早拔营起寨向北走,臧霸的徐州军也开始撤退,淮南目前只剩下曹仁的六万兵,此时他们分散在居巢等地收割水稻。”
“曹丕已从我们这里拿到想要的,此时他撤回中原在情理之中,听伯言的语气,似乎还有弦外之音?”孙权有些不理解。
陆逊点点头,转身对徐盛吩咐:“破敌之策是文向想出来的,还是你亲自向主公汇报。”
“唯。”徐盛见陆逊推自己,心情大好、满脸兴奋,他对这个即将上任的大都督好感倍增。
徐盛上前抱拳献计:“曹仁虽有六万大军,但分散在皖县、居巢、临湖、襄安等地收稻子,这几个县东西纵横达数百里之遥,分兵就不能形成合力,此乃兵家之大忌也,若我们集中兵力分而击之,即便不能全歼,也能让曹仁损失巨大,说不定还能抢回些粮食。”
“军师怎么看?”孙权听得眉头紧蹙,转身向张昭问计。
张昭心说事都谈妥了,此时怎么又想反水背刺?他不置可否地反问:“若是曹仁有准备,如之奈何?此人乃战场老将,并不是无谋之辈,而且还有精良的骑兵,一旦中了埋伏,我江东子弟何以当之?”
徐盛抢言争辩曰:“即便曹仁真有准备,合兵一处需要时间,咱们可以用火烧毁稻田,让曹军带不走咱们种的粮食”
张昭哑然失笑:“你烧了稻田有什么用?咱们种的粮食就能留下?这样做损人又不利己,主公好不容易争取的和平,这么快就要破坏掉吗?”
“呃末将就是觉得憋屈,再说烧了的稻田明年肥力更强”徐盛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基本声如蚊蝇。
孙权没有理会张昭、徐盛,而是盯着陆逊问:“伯言,你是什么看法?”
“末将听主公安排。”陆逊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