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有长江报、岭南报的宣传,蓝田与陷阵军将士声名大噪,百姓箪食壶浆聚集在番禺码头迎候。
蓝田与高顺立在船头,看见码头上人头攒动,人群中持戟的蓝辕很是抢眼,他和沙摩柯率领的蛮兵,在岸边维持着秩序。
“先生,是不是也该给伯阳制一身披挂?关将军给仲陵打那套银甲可真威风。”高顺从旁打趣。
蓝田回应:“伯阳他也有外舅,我们白花那些钱干啥?”
“呃先生对他们真严厉,其实孩子们都长大了”高顺摇头苦笑。
“父母眼里没有长大的孩子,高岭比伯阳年龄还要大,伯平觉得他已经成年了吗?”蓝田反问。
“呵呵,还行”高顺尴尬一笑。
蓝田突然变得严肃,然后指着自己太阳穴:“一切身外之物皆可被褫夺,唯有卓尔不群的思想、悲悯众生的觉悟、以及超越他人的智慧,这些才是最宝贵的财富,我不会为孩子们留下田宅,但会教会他们做人,教他们如何活下去。”
高顺听得频频点头,“先生总是语出惊人,却又让我无从辩驳,您永远那么平易近人,但又永远那么高深莫测”
“别感慨了,咱们到了。”蓝田说话间船已缓缓靠岸。
蓝田刚刚踏足陆地,蓝辕、沙摩柯便围了上来。
“父亲、高伯伯”
“先生、高将军”
蓝辕已经比蓝田还高,父亲拍了拍儿子肩膀,鼓舞道:“你的事情我听宋会长说了,声东击西干得不错啊。”
“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主要是宋会长的情报,老鲁叔的那些老兵,以及沙将军的蛮兵”蓝辕不忘给他人请功。
“不骄不躁,甚好。”蓝田点头肯定,见沙摩柯有些失落,于是追问:“沙将军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沙摩柯抱拳回答:“俺被那些越人给戏弄了,他们像是庐陵兵假冒的,害我白白在龙川耗了那么久,早知道就跟少将军杀去南野,结果大家都立了功劳,俺这一趟什么都没捞到”
“机遇有的是,要我推荐你去关将军那里,像庞令明那般杀敌立功?”蓝田追问。
沙摩柯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俺跟着别人不习惯,还是跟着先生好,谁能像你这般厚待蛮族?嘿嘿,俺把族人迁了些到交州来,到时候娃娃们还能读书、学手艺”
“沙将军的家乡在武陵郡,我这个交州牧不方便在那办学,不过接来交州也挺不错,你也方便照拂他们,他们安顿在广州么?”蓝田追问。
“广州的百姓脑瓜子太活,俺怕他们在这里不适应,俺在龙川跟潭都督处得很好,他将我的族人安顿在揭阳,那边临海能打渔,也能种庄稼,对我的族人来说非常适合。”沙摩柯解释。
“潭定周?揭阳?”蓝田自言自语说完几个字,突然对沙摩柯微微一笑:“从武陵的辰阳迁徙到交州的揭阳不容易,我传他们一个谋生的手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