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扬起带血的刀,冷冷地看着那些受惊的兵卒,斩将过后的凛冽眼神是何其骇然,吓得他们小心翼翼退回营寨。
此时坠马的部曲已被同伴所救,甘宁本打算毁了攻城器械就走,没想到回家之前还有惊喜,凌统期待的黎明再也看不见。
甘宁轻蔑地瞥了地上的头颅,心说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宿命吧,你们父子就不该来招惹我。
“我们走。”甘宁扬刀回马,引着百名锦帆贼,沉没在无边夜色中。
大营中的恐慌还在持续,经过各级将校的努力安抚,骚乱才慢慢减弱与平息。
各营在清点伤亡和损失的时候,程普与韩当驱马来到略显平静的寨南。
“你们这边是怎么了?怎么全部堵在这里?凌公绩在哪里?”程普往拥挤的人群中走马,那些木讷的兵卒缓慢地挪动身子,刚才凌统丢头那一幕属实太震撼。
韩当见这些人如霜打的茄子,于是便大声呵斥:“副都督来巡营,你们打起点精神,还不与我让出一条路来?”
韩当声如响雷,比催眠的暗语还管用,直接就喊醒了惊呆的人群,这些围在一起的将士瞬间如鸟兽散。
寨门外的空地之上,凌统的尸身冰冷的躺在那里。
“是公绩”
程普看得天旋地转,差点就要从马上摔落下来,韩当眼疾手快将老友扶下马。
韩当唤来一个守卫询问,果然印证了此前心中所想,劫营斩将者就是锦帆贼甘宁,韩当随后沉重地走到脸色暗淡的程普身边。
“是锦帆贼甘宁,咱们破城后活剐了他,为凌氏父子报仇。”韩当眼神冰冷。
程普老泪纵横,“此乃我之过也,若非我轻敌致防守不严,也不会让公绩殒命”
“德谋不要自责,为将者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此乃公绩的命运。”韩当安慰老友。
程普站直了身体,然后望着天空说:“这个夜晚依旧漫长,必须要防范贼人复来,传令拔营后撤,退后二十里下寨”
“现在已是后半夜,不用大动干戈了吧?”韩当不解。
程普轻轻摇头:“今夜被甘宁劫营斩将,营中将士们士气受挫,要继续留在原地,大家心惊不能成眠,不如向后挪动一些,养足精神明早晚些攻城。”
韩当点头肯定,“还是程公想得周全,我马上就去安排一切。”
甘宁百骑劫营斩将,惊退程普两万大军,回城后习珍佩服得五体投地,亲自为他卸甲献酒,对守住临湘充满了信心。
程普向后撤退驻扎的消息,被侦察兵及时传回给陷阵军。
陷阵军行军到相距五十里时,高顺果断命令原地驻军休息,蓝田不解地问:“此时离天明还有些时间,为何不再向前走一些?”
高顺摇头解释:“夜里视野太差,行军本就耗费体力,不如早些休息等天明再走。”
蓝田释然道:“这样安排也好,大家养足精神,明日还有苦战。”
高顺又道:“程普连夜后撤必然有因,我怀疑甘将军去劫营了,经过他这么一番折腾,江东士卒明天哪有精力攻城?这对我们作战极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