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犹豫了片刻,最终拿起了案上的小木匣。
只见他左手托住木匣,右手袖子在上面一扫,那褐色干枯的青蒿丸,就出现在拇指和食指之间。
阿布先是仰起头,把青蒿丸丢入口中,嚼了嚼就着清水吞了下去,随后又将木匣递给了士武,这一系列的动作他已经练了二十天。
卫旌和士武全程看着,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怎么样?”卫旌问。
阿布摇摇头头,“有些苦涩,不怎么好吃”
“哈哈哈,良药苦口”卫旌哈哈笑道。
“那剩下这颗绿丸”士武疑惑地问。
卫旌接过木匣,点了点头说:“多谢士太守施以援手,待子山痊愈之后,我们再设宴答谢你们”
“子旗将军客气,这都是士某应该做的。”士武微微颔首。
士武和阿布离开后,卫旌捧着剩下那枚绿丸来到步骘的榻前。
步骘此时依旧精神萎靡,卫旌兴奋地说:“子山,我找到了一枚妙药,可治愈你水土不服之症。”
步骘摇摇头,“哪有什么妙药,番禺城都是些庸医”
“此乃华佗炼制神药,专治水土不服,子山快快服下。”卫旌递过药丸说。
步骘虽然昏昏沉沉,但仍有较强的理智,他皱起眉问:“华佗闻名天下已久,你从哪里找来他的药丸?我们初来交州立足未稳,无论是士家还是苍梧的吴巨,都不是真心依附,这药会不会有诈?”
卫旌笑道:“子山兄好生谨慎,此事我早就托人去详查过,华佗从中原避难来到交州,隐居在郁林郡领方县,被一越人部族招为族婿,成了越族山寨的祭司,此绿丸今年才炼制而成,在交州各地传得神乎其神,几乎是千金难求。”
“既然千金难求,子旗你从何处寻来?”步骘又问。
“这事还得感谢士威彦,你眼前这枚药丸是他珍藏之物,我前些日子天天去找士武,昨天才从龙编漂洋过海送过来,而且我已经找人试过药,确实是无毒无害之物,子山可以放心服用。”卫旌回答。
“这些时日全赖子旗谨慎,待我病愈之后按计划联合士燮、吴巨攻打赖恭,然后用计灭掉吴巨,最后留下士家稳定局面,以后再徐徐图之”步骘说完把药丸丢进口中咀嚼,随从又端来清水送服。
“子山,我认为吴巨此人居心叵测,当先联合赖恭先灭才是。”卫旌建议道。
“吴巨有依附之意,何不顺水推舟让他与赖恭争斗?咱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步骘十分不解,原本好好的计划,卫旌怎么突然变卦。
卫旌一本正经道:“所谓远交近攻,苍梧离我们最近当先图之,此为一也;那吴巨在中途劫掠越人商船,抢走了原本给子山的药丸,士燮不得已才以陈药送来,吴巨这厮豺狼之心昭然若揭,此为二也。”
“子旗的分析不无道理,劳你修书一封秘密送到布山,信中与赖恭约定攻打吴巨,趁其两败俱伤之际咱们与夷廖、钱博再”步骘微微一笑。
“妙啊。”卫旌心领神会。
步骘服药之后,当夜终于睡了个安稳觉,卫旌心说这绿丸真有药效,于是带了些礼物去士武处感谢,结果碰上了来辞行的阿布。
“这么快就要走吗?我正准备设宴感谢你们,那绿丸真的有效。”卫旌说道。
阿布挠了挠头说:“这次的货物被无故劫走,我早上在番禺采购了些海产、水果,准备贩运到荆州去售卖”
“阿布族长真是勤劳”卫旌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