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不知适才叫住在下，有何见教？”

蓝随心直言不讳地说道，茶香好闻是好闻，但她又不能喝，只能做做样子。

黄龙士闻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喝了一杯茶，摇着蒲扇，对蓝随心说道：“实不相瞒，在下这次是来应聘的，久闻帝都文武学院底蕴深厚，是孕育天下英豪的摇篮，在下仰慕已久。”

黄龙士说完顿了顿。

蓝随心认真听她说着，没有说话。

黄龙士见眼前的人如此沉得住气，并不接话，也就只好继续说道：“但苔州距离此地久远，在下一路坐船到此地用了三年时间，临行之前所带的盘缠现已用尽。唉……”

蓝随心对黄龙士的这些事毫不在乎，只是当她听到苔州这个地方，忍不住抬起头：“苔州？就是在帝国最南端，海域之中那个苔州？”

黄龙士点点头说道：“的确是苔州，阁下莫不是也来自苔州？”

蓝随心又低下头说道：“不是，在下只是听闻苔州最近来了个西方的大人物，心有所感罢了。”

“什么大人物？在下怎么不知？”

黄龙士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蓝随心放下茶杯，缓缓说道：“西方天使族的路西法，不知前辈可曾听说过？”

黄龙士摇了摇头，看样子不像在说谎。

既然这样，蓝随心也就转移了这个话题，直接了当地问道：“先前前辈提起，从苔州远道而来，盘缠用尽，不知有何见教？”

话刚说完，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蓝随心觉得莫名其妙，莫不是刚刚在酒楼点的过于丰盛了，这老家伙把自己当成冤大头了！

想借钱？

黄龙士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但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只好继续开口说道：“在下见阁下适才在酒楼出手豪爽，不知可否借我这可怜人一点银子。阁下放心，在下可以立下字据，一旦应聘上学院老师。”

“发了报酬，立即双倍还给阁下。”

她一说完，就往四周看了看，生怕有人听到此事，注视这里。

蓝随心见她这样说，神色尴尬又如此尴尬，不像作假。

于是蓝随心开口说道：“阁下有何自信一定能应聘上，据我所知，帝都文武学院招聘老师，要求必须达到贤师级别。不知阁下是什么级别？”

黄龙士一听，好像第一次听到这个要求，不禁神色有些慌乱。

蓝随心一看，就知道这老妇人怕不是苔州哪个穷乡僻壤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

黄龙士也听出了蓝随心话语中人称的变化，语气中的轻视。

但她此时已经穷途末路了，再没有银子，就会被赶出落脚的小客栈。

她本来就焦黄的脸色更黄了，只好说道：“多谢阁下提醒，那在下叨扰了。”

说着她把蒲扇放在桌上，从袖子里扣扣搜搜地掏出三颗铜板放在桌上，肉眼可见地苍老了好几岁。

蓝随心见状，又继续说道：“怎么？好不容易来帝都一趟，这就要回去了？”

黄龙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盘缠用尽，又年老体弱，也不知道能不能落叶归根！”

“不过在暮年，能领略一次帝都的风彩，也不枉此生了。”

蓝随心见她如此豁达，忍不住佩服起眼前之人。

她仿佛看到黄龙士一辈子生活在苔州，从未远行。她可能在当地有些名望，但过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