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敢,依朕看,你倒是敢得很呢!”
阴恻恻地笑着,轩辕珷接过了丹玉奉上来的一盏新茶汤,却不急着品尝,反而抬起一只手臂,将折璎珞搂进了怀中。
折璎珞也是迎合得很,自己也紧紧地凑了过来,赤着的双足如同两条鱼,在轩辕珷的膝头缓缓轻触着。
这样的轩辕珷,这样的折璎珞,丹玉已是见怪不怪。
这两人都是玄国皇宫内外最让人害怕的两人,如今凑到一块儿来,更是没有其他的宫人、内侍敢上前伺候。
可偏偏,现在就只有丹玉是谈不上有多怕了这两个的。
他见过的太多了。
“啊!是丞相大人!朕险些忘了……”
浅浅尝过了盏中不冷不热,温度恰到好处的茶汤,轩辕珷这才透过盏子的边缘,看向了远远跪在烈兵堂大门外的丞相。
终于宣召入堂,这新任丞相的一身老骨头都僵直了,不过他可顾不上自己,他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上奏。
“陛下!陛下!燕王和康王联合北疆狼主起兵造反了!现在兵马已经兵分两路,燕王和那忽罗都已经打到了幽州!康王一路兵马也已到了玉门关!”
情况着实是万分紧急,轩辕珷多日不理政事,邺城之外的各个州府已经水深火热。
如今,最为紧要的两位亲王──轩辕珷最小的王叔燕王轩辕铄和堂弟康王轩辕琲也造反了,玄国可说是危矣。
但如今在面前上首御座的轩辕珷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任何的慌张。
“唔……有趣有趣,没想到小王叔和阿琲也真是有本领,居然能说得动那些野蛮的北疆人。”
轩辕珷走下来,从丞相手中接过了百里加急的密报,开口不怒,反而更像是对自家王叔和堂弟的钦佩与夸赞。
丞相不敢再多言一句,只好伏首跪在那里。
毕竟,眼前的这位玄君,说起来,根本就是半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正常人不会让死囚们都披上了兽皮去围场里充当猎物,并且下令让大臣们追杀不休。
可若是不正常,轩辕珷继位不过几年,就诛恶宦夺回了兵权,清了灵奉寺内那帮肥头大耳的贪墨和尚充盈了国库,处决了褚氏父子平定朝堂,更是借着一场摘星楼夜宴,将各大世家的掌事都从里到外换过了一遍……
有这样的能为的玄君,绝对不会是个头脑不清不楚的疯子。
按理说,宫中那处不见天日的所在中豢养了许多死士,这样的消息玄君自是该早就知道了的,可现在……他却坐视不理,只有一个可能,是故意而为的放任。
丞相低着头,额上汗涔涔的,他实在是想不通轩辕珷为什么会这么做。
难道是出于血脉之情,他不忍追究燕王与康王殿下?
不……能丝毫不顾及与先皇后的情分,将褚家都连根拔起,甚至还将心腹都贬去了边疆……
情分,这两个字如果能被轩辕珷记挂在心里,那就实在是太可笑了。
丞相心乱如麻,眼下玄国还正与梁国交战,腹背受敌,他真的该相信眼前的这位玄君吗?